谁也没有想到,那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孤城一案的答案,最后会得来的如此简单,王姈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孤城一案的证据会藏在淳于氏交给汝阳王妃的观音像中吧。他们之前都只想着当年相关的人,却忘记了淳于氏,也是,想着凌益是一个如何薄情寡义的人淳于氏无子却能稳坐凌侯夫人十几年,想来也是该有些拿捏凌益的法子。
只是没想到,会是凌益孤城一案的罪证,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连瑟瑟那边想要对付的雍王一脉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他们在当年也算不上清白,自然是一网打尽。
凌不疑看着手上薄薄的几页纸,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上面记载的罪证若是完全按照律法,最起码朝中一半的人都在他们的九族范围之内。他垂眸看了半晌,想起来王姈所说的陛下一早就知道越氏所作所为的话,最终还是将这些证据都原样乘了上去。
观音像中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越氏在其中并不清白,王姈又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越氏也在其中,只是他还是对陛下抱有最后的幻想,选择了私底下将这些东西给了文帝,而不是选择在朝会的时候直接将他们揭露出来。
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因为文帝的仁慈才有了如今这样的生活,在宫里也算是无忧无虑的成长,只是如今,那份不知意味的仁慈放在了其它人的身上,就变得难以接受起来。
文帝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那日的早朝之上,一半的官员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小惩大诫,说来都好笑,那天三皇子的脸上都是铁青的,就连一向好脾气,被文帝说着懦弱仁善的太子出来之后脸色都算不得好看,到底他的外家也在其中,宣氏,也是因孤城之乱而沦落至此,可是文帝的处理方式却实在仁慈。
他也算是明白了之前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的所谓善良,原来当他落在仇人身上的时候,是这样的滋味。他甚至于不敢回去见宣后,他是知道的,母亲的心里也一直都在惦记着当年的亲人,即使是那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贺承,都可以叫母后开心那么多天,那当初知道宣氏结局的时候,母后又该有多难过。
那天的朝会凌不疑没有去,他害怕若是自己当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会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内心的黑暗,反正不管结果怎么样,陛下都要派人来安慰自己的,到时候也就能知道结局了,他索性带着瑟瑟一起去了城外的寺庙里,给当年那些人再点一盏长明灯。
“子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
三皇子跟在太子身后青着一张脸看着凌不疑,他们都是刚刚一下朝就来寻了凌不疑,只是没想到不仅早朝的时候人不在,下了朝到军营之中一问,人带着瑟瑟一起出去了,连梁家兄弟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若非是心中实在愤愤不平,只怕是也要发一场脾气了。
到底还记得当年之事连累最多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一脸镇定,甚至于还有心思有瑟瑟商量等到他们大婚的时候就应该用什么花样的青年,不然看着他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怕是当场就要甩们出去,哪怕其中还有他的母族,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这样和稀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