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心里骂骂咧咧,选择性的忽视了林家和盛家家世的区别,以及林噙霜在盛家只是个表小姐。退一万步说,林噙霜也不是刚离开林家就到了盛家,说不定是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些什么事情,反正在范闲心中,盛家就像是那掳走了唐僧的妖精一样,自己就是那英勇无畏的孙悟空,一定要将他人见人爱的媳妇救回来。那些妖精都只是看师父生得俊俏,根本不管她过得好不好,自己才是真的爱她啊。
范闲心里一边咬着手绢将那些人都打做了小妖精,一边下笔如有神,挥挥洒洒写下满满一页的药房递给林噙霜身边的小丫鬟。雪娘伶俐接过范闲手上的药方子,正要让人去抓药,忽然就陷入了沉思。
这一笔狗爬一样的字,再看着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唔,如果不是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谁敢相信呢?
眼见雪娘愣在那里没一点动静,范闲看向她,就见她拿着手里的药方满脸都是为难。范闲恍惚,戳了戳腾子荆,“没事,让我身边这个侍卫跟着姑娘一起走上一趟吧。至于你们家小姐,你们家表少爷的车马就在一旁,难不成还害怕我做些什么吗?“
雪娘原本想要拒绝的,被范闲一说下意识探着身子越过马车往盛闳的方向上看去,盛闳正在那里安排守卫什么的,忙得不可开交,只是也离得不远,只要姑娘喊一声就能听到,盛闳是泉州的父母官,这位公子又是泉州人,想来,应该是,无碍吧。
想了想,雪娘还是答应了,实在是姑娘这一路上确实情况不怎么好,雪娘担忧主子,原本的拒绝也被压了下去,拿着手中的方子跟着身旁的那个青年急匆匆离去。这里离泉州还有上半天的路程,但因为林噙霜身体的缘故,常用的药草是一直准备着的。
“公子。”
人都走了,林噙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个人似乎是在单独相处,一时之间有些羞涩,坐在原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范闲倒是变得大方起来,坦坦荡荡将目光落在林噙霜身上,一直不愿意移开。
“姑娘可是有心事。其实林姑娘的身体好好养着虽说不能长命百岁力大如牛,但也可以与常人无二的,只是林姑娘心有愁思,郁结于心,身体才会好不起来。姑娘不如多出去瞧瞧外面的景色,山是青的,湖水碧绿,心境开阔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林噙霜微微叹息,“公子说的是,只是我心有挂念,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不知姑娘有什么烦心事,或许在下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瞒姑娘,在下范闲司南伯长子,在朝中还算是说得上话,没准能替姑娘排忧解难。”
范闲大概能猜得出来林噙霜是为什么郁结于心的,刚刚不是还听腾子荆说了吗,全家都下了狱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哪里能养好身子,只是范闲也不能这么说啊,肯定是要委婉一些的,就是不知道林妹妹会不会相信自己,自己长得这么像是个好人,应该不会觉得他是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