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到底是没有见到泉州的大门,就被盛闳托付给了范闲,让他带着表姑娘上京去找大夫好调养身体。真是好笑,分明是卖妹求荣的心思,却非要说是担心林噙霜的身体,给她寻了一个好大夫,又说什么范家的药材也比盛家更多,将人托付给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青年。
林噙霜原本是动了写不太好的心思的。她身份特别,却又是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若是她是个男子,或许还有科举之后面圣阐述冤情的机会,可若是她是个男子,或许根本不会被允许苟且偷生,她没有其余的法子可以见到陛下,除了依靠旁人。
盛闳已经是她可以见到的最后可能会面圣的存在了,若是嫁给盛闳,或许有一日还有用他家眷的见到陛下的机会,若是嫁给旁人,就算是他高中了,有需要多少年,花上多少年的功夫才能有一次面圣的机会,不少官员一辈子也见不到一回陛下,何况那些人,还连个官都算不上。
林噙霜承认自己动了歪心思,只是王若弗对她很好,华兰也总是叫着自己姑姑的。她心中有想法,却还硬撑着世家小姐的骄傲,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她的心愈发焦急起来,若是再晚上一点的功夫,或许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丢掉这些不合时宜的自尊当真去和盛闳搅和在一起了。
好在这时候范闲出现了,林噙霜其实也不知道范闲的身份是真的假的,但是她都想过了要不要给盛闳做妾,为何不能去想上一想给司南伯的儿子做外室。林噙霜很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出身,断然是没有进门的机会的,但哪怕是被养在外面,但她刚刚听到了,范闲的未婚妻是皇室的郡主,只要范闲愿意帮自己就林家的事情说上一句话也足够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被盛闳交给了范闲,这时候林噙霜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应该是一个什么心情,只能是沉默着跟着范闲一起上京。只是林噙霜想要安静,范闲却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眼前人又是他的心上人,自然是一路上拉着林噙霜在那里说话。
她原本就是京城中人,范闲没说上两句话就琢磨透了林噙霜的心思,刻意说着自己对京中的向往。林噙霜对京城颇为了解,她父亲不是个古板的,对于家中的孩子多是以放养为主,她小时候就跟着哥哥一起在京中到处跑,京城里哪里最好玩,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着说着,林噙霜眼中也带上了笑,雪娘看着恢复了之前在府里活泼的姑娘,也是眼里含着泪水,看着范闲和林噙霜亲密坐在一块说着话,“姑娘好久没这么畅快的笑了。”
“是吗?”腾子荆抱着胸站在一旁,“林姑娘也是少爷带回京城的第一个女人。”
怎么不是带回京中的第一个女人呢,眼前这个泉州来的傻小子,根本没离开过泉州啊,第一次离开泉州去京城,还是去娶媳妇的。腾子荆丝毫没有愧疚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