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头

百里东君这模样，怎么说呢，雷梦杀戳了戳身边的司空长风，摸着下巴，“你觉不觉得这家伙这模样，看上去狗里狗气的啊，怎么就这么谄媚呢？一想到这家伙说不定就是我的同门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萧若风爽朗一笑，“百里兄赤子之心罢了。”

叶鼎之看着燕轻衣被百里东君围住，也不甘示弱挤了进去，抱着燕轻衣的一只胳膊，“好了师父，你怎么来天启了，是一个人来的吗？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不长眼的人啊，你和我说，我去把人给收拾了。师父到天启城多久了啊，累不累，有没有住的地方，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就是想等见过了李先生再回去。”

叶鼎之正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嗓音还有些沙哑，偏偏他和燕轻衣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放得很是轻柔。燕轻衣习惯了他这般说话，只是落在百里东君眼中就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莫说是长大之后重逢，就是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在天启城里做小霸王的时候他云哥对自己也没有这么轻柔婉约过，完了，他好像不是他云哥最爱的崽了。

燕轻衣对叶鼎之这般模样倒很是熟悉，熟练伸手拍了拍叶鼎之的脑袋。从她将那时候还是叶云的七岁小孩捡走之后，一路上破破烂烂的小孩子都很是安静，只是越来越没什么精神。燕轻衣以为是他还没从灭门的事情中走出来，偶然发现燕轻衣发现原来小孩每个晚上都会自己蜷缩坐在房间里哭泣，一晚上都没睡好，白天怎么可能会有好精神。

燕轻衣那时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带孩子，只能是陪着他一起，给他说故事，给他弹曲子，那时候叶云就是会像现在这样依偎在她的怀中。叶鼎之这个名字还是后来改的，是叶云主动提出来说这个名字太过于招摇，免得被那些有心之人知道连累了栖梧山，在燕轻衣怀中死乞白赖讨来的新名字。

鼎，国之重器，镇压四海。或许是那时候，燕轻衣就觉得这个孩子会走上和兄长一样的道路。

燕轻衣都习惯了叶鼎之这样亲密的举动，却忽视了在旁人的眼中自己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少年人，这般模样，看上去，众人默默看了一眼刚刚口出狂言的雷梦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想要赞成这傻子刚刚的说法了。

不管是什么身份，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是很清白的样子啊。雷梦杀感觉到了这股目光，对着一群没老婆没女儿的单身狗挤眉弄眼，证明自己刚刚说的就是真的，是这两个家伙太迟钝而已，他打赌，赌他接下来一个月的衣服谁洗，这两个人，肯定有关系。

燕轻衣轻声安慰着叶鼎之，对他刚刚的问题缓缓回答着，同时也不忘记招呼其余人一起，感谢他们在天启对叶鼎之的照顾。其余几个人都有自知之明，他们和叶鼎之交情暂时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自然是不好打扰师徒两个叙旧的，只有百里东君一副我才是我云哥最亲近的人的模样，仰着脖子就跟在两个人身上，亦步亦趋回到了之前叶鼎之下榻的客栈里。

燕轻衣才刚到天启城，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