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头

望城山因为赵玉真的天命，齐天尘是因为帝星落在了叶鼎之怀中，李长生说自己不管事，反正是都没有做些什么，还跟着一起默认了叶鼎之的存在。这三位，不仅仅是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在朝堂上也有不少的人愿意信赖，好歹叶鼎之是将局面暂时稳定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燕轻衣接进了宫中。

只是在那之前，他们先去了另一个地方。

‘’师父，我给我阿爹报仇了。”

燕轻衣摸了摸叶鼎之的脑袋，似乎是想起了哥哥和表哥杀进皇城的那一天，也是刚结束之后洗干净自己身上的鲜血就先去见了自己死去的那些亲人。他们站在勇毅侯府的坟茔之前坐了一整天，燕轻衣，也在其中，她被葬在了阿爹和阿娘中间，就像自己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小女儿一样。

最后，哥哥们也只能是倚着墓碑睡了一觉，好像还是幼年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看着那一个个小土堆，才知道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只剩下两行清泪。

“我知道，鼎之已经做得很好了。”

叶鼎之茫然摇了摇头，“我做的一点都不好，青王手底下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他们就被带去了皇宫里，还有那些宫人，我记得太安帝身边有个姐姐，小时候还抱过我。还有太安帝，很久很久之前，他是会抱着我举高高，任由我在他的怀里拔他胡子的长辈。”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些害怕，师父，我有些害怕。”

“他说我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他说，称孤道寡，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宿命。”

燕轻衣抱着叶鼎之，一下一下拍打在他背上，仿佛叶鼎之还是那个刚刚被他带走的小孩子一样，她的身上带着清淡的香气，是栖梧山上的味道，清远悠长，叫叶鼎之忍不住往她怀里在凑了凑，感受着这样久违的静谧时光。

“不会的，鼎之才不会和太安帝一样，孤寡，说得多了就好像自己当初造下的杀孽不是他的意思一样，只不过是给自己的行为扯了一层遮羞布，好像他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人品低劣，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帝王一样。简直可笑。鼎之定然不会同他一样，鼎之那么好，会有很多人站在鼎之身边的。”

“那你呢，你会丢下我吗？”

“我？”燕轻衣笑了笑，“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无法说她不会离开，但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就会永远留在叶鼎之身边。

“好，师父，轻衣，你要，一辈子陪着我，我们要永不分开。师父，我不会做太安帝那样的人，师父，也不会让我成为孤家寡人的，对吗？”

叶鼎之看着燕轻衣，想要从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燕轻衣也如他所期望的那样点头，“是啊，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让鼎之一个人。”

只是那一瞬间，燕轻衣分明在叶鼎之的怀中，他却觉得，好像怀里的这个人下一瞬间就要消失一样。他只能是更加用力抱紧了燕轻衣的身体，一遍遍重复燕轻衣许下的承诺。

“说好了，师父永远不会让鼎之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