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头

伴随着叶鼎之的呼吸声，燕轻衣恍然间，竟然还真的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一个，或许还能称得上美梦。

她梦到了勇毅侯府，梦到了兄长的及冠里，没有那群突如其来的军队，兄长带着他喜欢的姑娘来到了勇毅侯府，爹爹亲口同意了要带着兄长去姜家提亲，兄长高兴极了，在练武场上舞剑，自己为哥哥弹琴，只是哥哥哪里是在好好舞剑啊，他分明是一直都在看他的心上人。

“哥哥。”

她轻声唤了一声，想要去送哥哥的弱冠礼，是她寻了很久的一把长枪，哥哥一定会喜欢的，她笑吟吟迎了上去，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叶鼎之在那里看书，放了大半的心神在床边，听见燕轻衣的声音立刻走了过来，下意识凑近了些，看见燕轻衣额上微微汗湿的头发，想要唤醒她起来换一身清爽一些的衣裳，顺便瞧瞧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就听见了那一声哥哥。叶鼎之停在了那里，他还从来都不知道，燕轻衣原来还有一个哥哥，她从来都没有说起过。

只是师父现在看上去很轻松，叶鼎之原本想要叫醒他，看着燕轻衣完全放松下来的样子忽然又有些舍不得，想来师父发热应该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这一身的汗，不见风应当也无事，这样唇边带着微笑的模样，他似乎也没有见过几次。

“啧。”

叶鼎之痴痴看着燕轻衣睡着之后的样子，从眉眼落到唇边，再到她乌黑的发和雪白的肌肤，颈上还有一二细微的青筋，蜿蜒着被遮掩在雪白的里衣中，又被层层叠叠的被子藏住。

“你到底是更喜欢母妃还是更喜欢她啊。”萧羽刚刚也迷迷瞪瞪睡着了，但跟在两个认识不到几天的陌生人身边很难睡熟，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就是难以相信旁人，很轻易被叶鼎之的动作给惊醒了，就看见他的动作，俯身轻柔的拿帕子擦拭燕轻衣额上的喊，忍不住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小些声音，若是吵醒了今天你的课业就加倍。”

萧羽被叶鼎之堵了一下，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现在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气鼓鼓看着叶鼎之，脸上满是不服气，但也真的没有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只是用气声再问了一遍。

“不是说了等我们从南决回来就告诉你吗？”

“可是从南决回来不是要说你和母妃之间的事情吗？现在我问的，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啊，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还会有母妃。要是先喜欢的母妃，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叶鼎之沉默了一下，手下动作依旧轻柔，大脑却在飞速思考应该怎么解释，他不想欺骗眼前这个明显很是聪慧的孩子，但是这样的事情大人听起来尚且匪夷所思，何况是一个孩子。

“你可以将我们分开成两个人，一个长大后先遇见了你的母妃，并爱上了她。另一个，就是我，先遇见的是她，所以寤寐思服，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