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好一个随风散去，当然，要是可以，也能直接说将人给挫骨扬灰吧。展昭在一起感慨了一遍自己和他们这些人的格格不入，开始和庞昱说起在陈州发生的事情，为了防止曲妙遇见庞昱发生什么事情，展昭并未说起开封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庞昱却主动说了起来。

“原来是小侯爷帮助曲姑娘脱困的。”

展昭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有人帮忙，确实比起曲妙所以为的她的姜郎用命帮助自己逃出软红堂要更加真实一些。虽然残忍，但人命就可以换取自由，在江湖上并不适用。若是有小侯爷的人在背后一路上保驾护航，那曲姑娘能成功到汴京城还能找到开封府告状就合理起来了。

“自然，单靠她那情郎，可不见得回到这里。当然，即使没有我，大概也会有一个姑娘如她一般经历磨难之后跑出来到开封府来告状，若是没有苦主，那他们辛辛苦苦给我算计的罪名岂不是就被浪费了吗？只是那时候来告状的，就不知道是谁的人了，我只是帮了她一把，最后还是她自己逃出来的。”

展昭沉默一瞬，“那还是要感谢小侯爷，若是小侯爷没有相助曲姑娘，或许等开封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在那中间，一定又会有许多无辜的姑娘们被抓到软红堂中遭受折磨。”

庞昱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展昭，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只是可惜这傻小子，连自己骂人只怕是都听不明白，还是算了吧。

“只是小侯爷明知道那人利用你的身份在陈州如此行事，小侯爷为何不曾阻止。”

庞昱一用力，手上的鎏金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双虎夺珠图在血月下泛起磷光，他抿唇微微一笑，“自然是，欲令其亡，必令其狂。若是我一开始就阻止了，他只是假冒了钦差的身份，又怎么有理由去将那群人连根拔起呢？只诛首恶，对于算计了我庞家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可不够啊，如今他犯下大错，真相大白之时，才是我畅快之日。展护卫，我若是一开始就出手，又怎么能见到如此一出好戏呢？”

“毕竟，本侯只是一个被人追杀逃亡昏迷之后去找姐夫和阿爹讨要公道的可怜人啊，我只是一个受害者，种种都是那假扮与我的假庞昱所为，又与我何干？”

庞昱笑吟吟看着展昭，面带笑意而眼下认真，展昭一时哑然，庞昱仔仔细细欣赏了许久展昭脸上的神情之后才满意收回了目光，轻柔一笑，“好了，我逗你的，不过是想看看展护卫何时能勘破这局中局。那些人在陈州钻研多年，我的人在其中并不能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勉强救下来两个姑娘而已。” 庞昱鎏金扇尖突然刺破指尖，一滴金红血珠坠在扇面双虎眼瞳处。那泼墨绘就的猛虎竟似活过来般，张口吐出半卷泛黄绢帛。

“我以为展护卫会更加关心本侯查到了些什么，好尽快将那些还被困在陈州之人，救出苦海。”

展昭深深看了一眼庞昱，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他猜得出来前面那个大概才是他冷眼旁观陈州惨案的原因，但律法所限，他确实双手干净并未参与其中，只是冷眼旁观而已，展昭，拿他不得，只能是暗自后悔自己还是不够聪慧不算强大，才会连累了陈州无辜之人，是他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