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展昭解下腰间丝绦系在石笋上，深吸口气潜入水中。暗流冲刷着石壁上的人工凿痕，青苔覆盖的凹槽显然是长期拖拽重物所致。顺着周姑娘所说的右侧游过去，果然出去了，却并非是展昭所以为的芦苇荡，而是一片陌生的湖泊。展昭记下那个位置，又回到了刚刚的分岔路口往另一个方向前去，游出三十丈后，前方豁然开阔——五艘蒙着油布的小舟用铁链拴在石柱上，船头堆着未拆封的火药桶。

果真如他所想，那些人大概是想要离开之前点燃埋在底下的火药而后利用小舟将钱财转移到大船上，而后逃之夭夭，到时候上面全部塌陷下来，就算是有人发现底下的暗河，上面坍塌下来的屋子也会将他们的踪迹藏起来，到时候水入大海，谁还能找到他们。

“哗啦！”展昭破水而出，周姑娘站在一旁，和白玉堂一起研究这里的路线，如何瞒着那群侍卫将这么多的姑娘们带过来也是一个难题。

“底下有船，停的位置并不远，若是顺利的话，今晚上就将那些姑娘们运走吧。”展昭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周姑娘也跟着展昭所说的地方潜下去看了看，确认了一下那里有船可以通行，开始决定如何行动。

白玉堂的折扇"唰"地收拢，扇骨在青砖上勾出简图："五爷带会水的人走水道，凶丫头去救那位被关起来的苏姑娘，而后带着那些不会水的姑娘们在这里等着臭猫去将船赶过来，而后离开。"他忽然从袖中抖出串琉璃珠，"让姑娘们含在舌下，可闭气半盏茶。我想，杜姑娘应该有这个本事将那些姑娘们带过来吧。"

杜小姐神色为难，“一个两个还好说，一次将这么多的姑娘带出来怎么可能。他们虽然会怀疑我日后可能会成为庞昱的妻子愿意给我几分脸面，但真正主事人知道我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要将那么多的姑娘带出来，我没有这个把握。”

“那要是庞昱不在呢？”

周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了一句，杜小姐回头看着周姑娘，她只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若是‘庞昱’不在，你身份特殊，那些人都怀疑你日后是有可能会成为侯夫人的，都愿意给你半分面子，你说想要看舞蹈，应该可以带十几个姑娘离开，剩下的，我还记得有一个擅长琵琶的姑娘，她应该能帮上我们。”

周姑娘说的是那个她到软红堂里见过的第一个人，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不会简单。杜小姐想了想，点了点头，“周姑娘是想要引走安乐侯吗？他那个人纵情声色，每时每刻身边都离不开姑娘，眼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妹妹倒霉被他留在了房中，周姑娘不会是想要自己去吸引庞昱的目光吧。”

周姑娘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杜小姐莫要担心，行走江湖，迷药身上还是有些的，拖延一时半会，我还是有信心的。”哪怕是先送出去几个也是好的，总比都留在这里要好。

周芷若幽若剑挑开地砖，擦过岩壁迸出火星，九阴真气凝成薄霜覆在剑锋："午夜时分，以鹧鸪哨为号。"剑尖在青砖刻下三道冰纹，正是峨眉派的联络暗记，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能看到这些记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