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展昭的巨阙剑穿透许勇肩胛,将人钉死在石柱上。许勇却疯狂大笑起来,伸手掏出钢刀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划了下去,原本还称得上俊秀的一张脸上血肉横飞,他忽然咬碎后槽牙,黑血从七窍涌出,用尽最后的内力呐喊道,“小侯爷,不要,不要杀我,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属下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要做什么?你的鲜血太肮脏了,我可不喜欢。再说了,大家都看见了,我是跟随钦差的仪仗队一起进城的,又如何在此时杀你?"清越嗓音自洞口传来,庞昱鎏金扇尖挑开许勇衣襟,心口双虎刺青赫然在目。他身后跟着三百禁军,玄甲上还沾着漕帮的血,显然是先前已经去展昭送出的地点跑过一趟了。
“安乐侯!”
周芷若呛出肺中积水,抬眼望见杜重音带着姑娘们安全登岸。晨光刺破云层,照见许勇脸上茫然的表情,庞昱轻笑一声,颇有些好心情俯身拍了拍他的脸,“确实和本侯有几分相似,但,假的就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本侯半个月之前就回到了京城,又如何能在陈州犯下大事,你的王爷,只怕是很快也会去陪你了。”
地宫烟尘未散,三百禁军玄甲上还凝着晨露。庞昱鎏金折扇轻摇,扇骨在许勇血肉模糊的脸上刮出刺耳声响:"这易容术倒是精妙,可惜…… "他忽然扯开许勇衣襟,心口双虎刺青赫然在目,"这铺天盖地的印记,傻子才会想不到他们是有主的一窝人马,可比人皮面具实在多了。"
白玉堂拎着酒葫芦从暗河钻出,月白锦袍滴着水:"五爷在水道里捞到件好东西。"他甩出半截鎏金腰带,龙纹暗扣上赫然刻着襄阳王府徽记,"这位许大人当真是忠心,临死还要把主子的腰牌含在嘴里。"
“正好,包大人等人已经到了陈州之外,很快,就可以将一干人马带回京都进宫面圣。”庞昱靴尖碾碎地上毒囊,抬眼望向地宫穹顶裂缝,“很快,就要去剑尖襄阳风光了。”
展昭剑眉微蹙,巨阙剑忽地横在庞昱颈间,“小侯爷对谋逆案如此了如指掌,真的让人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着相同的想法。在下倒是也想起来了,陈州漕运账册上,似乎也有不少太师府印鉴。”
"展护卫慎言。"庞昱笑着用折扇推开剑刃,玄铁扇骨与巨阙相击铮然作响,"本侯半月前才随着包大人一起离开京城,今日不过是奉旨犒军,与这陈州发生的事情可是干干净净毫不相关啊。"
地宫外忽起马蹄声,包拯的嗓音穿透晨曦:"陈州知府杜文远已招供,三年来经他手运往襄阳的精铁足可铸十万兵甲。"王朝马汉抬进二十口檀木箱,揭开竟是各州府与襄阳王往来的密信,"此案牵连甚广,还需小侯爷随本府回京面圣。"
白玉堂忽然大笑,飞蝗石击碎最后一块坠石:"你们这群当官的真麻烦,五爷是来找快活的,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他拎起昏迷的杜重音抛向展昭,"这小娘子被吓晕了,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话音未落,人已踏着碎石消失在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