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无忧

红烛高烧的喜房内，慕容紫英指尖抚过雕花床柱上暗藏的剑痕。床上是马度云刚刚娶回来的所谓的妻子，未来楚国的王后。慕容紫英几乎可以断定他们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唯一的问题是，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幻想，还是小秘境。

"殿下，该掀盖头了。"喜娘捧着鎏金秤杆的手在发抖，慕容紫英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落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二，而后挥挥手让她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了，先下去吧。”

小乔安静坐在床上，感受着一个身影停在自己身前，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虽然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在婚嫁之事上应该算得上是有经验，只是之前嫁给刘琰，虽然最后兰因絮果，但他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小乔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感觉了，大概是开心的，这一次却纯粹是为了家族出嫁，怎么会一样呢？

“夜深了，殿下不如安寝？”

慕容紫英被小乔的声音打乱了思绪，他回过神来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小乔，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回来。”

小乔连忙喊住他，“可是妾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殿下不开心了。”

慕容紫英摇头，“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缘故。”

“那大婚之夜殿下为何无故要离开？今日是我的大婚之夜。”

慕容紫英沉默了，他觉得这里都是虚假，但面前的女郎未必也是如此，在她的眼中自己转身离去大概是厌恶了他。慕容紫英犹豫片刻，走近了些，垂下眸子手指停留在面前殷红的盖头之上，不知道应不应该掀开。他是慕容紫英，并不是马度云，就算是要成婚，也不应该是由自己来走出这一步。

久久没有等到动作，小乔轻声询问道，“殿下？”

慕容紫英垂下眸子，伸手将盖头掀开，小乔下意识挂起笑容来，抬眼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有一张很是俊秀的脸，像是玉石镌刻出来的清冷的气质，并不比那些外面盛名的美男子要差。

“半夏？”

宫灯在夜风里摇晃，鎏金烛台映着慕容紫英沉着面容。他握着秤杆的手顿了顿，盖头下露出的分明是半夏的眉眼，眼尾那颗朱砂痣正在烛火里盈盈欲滴。慕容紫英虽然不是个什么过目不忘的天才，但也是琼华派的优秀弟子，也不会连最近朝夕相处的师妹都认不出来。

"殿下？"新嫁娘困惑地仰起脸，发间金步摇发出细碎声响。这神态与半夏截然不同，那个小姑娘总是怯生生的，与小乔这样故意示弱的温婉恭顺完全不一样。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她唤作半夏，不知道乔女可认识。”

小乔被慕容紫英问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有些好奇，到底是多么相似，才会让殿下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叫出来另一个人的名字。

慕容紫英看着小乔，缓缓点了点头，松开指节，任由秤杆落在织金地毯上，“更深露重，安置吧。”

慕容紫英躺在床边的小踏上，回想着他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忽然想起在醍醐书斋的墙上好像有一张画，画上是一场宴会，喜宴上拜堂的新人和起哄的客人定格在画面上。那时候他匆匆一扫而过，现在回想起来，居然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