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无忧

找过韩菱纱从怀里摸出几根造型奇特的金属丝和一个小巧的罗盘，往慕容紫英眼前晃了晃，“让我试试呗，这种机关锁，我熟得很！” 她手指灵巧地在锁孔和罗盘间拨弄着，金属丝探入锁芯，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众人屏息凝神，“咔哒”一声轻响，铁门内部传来机括松动的沉闷声音。韩菱纱额头沁出细汗，对着慕容紫英点点头。

慕容紫英运足灵力，缓缓推开了沉重的铁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屠宰场般的囚室，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雾气，两侧是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分隔成一个个狭小的囚笼。许多囚笼里都关着人，多是些六七岁的孩童，半夏被掳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年纪。

他们蜷缩在角落，如同待宰的羔羊，而在囚室中央的空地上，散落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沾着血迹的骨头和破碎的衣物。半夏想起来回忆中那所谓的很有嚼劲的眼睛，忍不住干呕一声。韩菱纱连忙扶着她，小心翼翼在她背后轻拍，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慕容紫英攥在手里的帕子，只是下意识别开目光。

“走吧，往里面瞧瞧，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惊喜。”

半夏笑了笑，脸上有些憔悴，韩菱纱脸色也不好，眼神里的怒火让她的眼睛散发出独特的光彩，耀目动人。慕容紫英点点头，率先走到前面，两边都是昏睡的孩童和小妖，一直到囚室最深处，出现了一个单独的囚笼，里面关着一个白衣身影。他低垂着头，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但周身却萦绕着一股微弱却纯净的气息，与这污秽血腥之地格格不入，身上却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和污秽，但依旧能看出原本的质地不凡。

“白先生？”

半夏下意识想起来素容所说的白先生，遮住半只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影子，盘旋在一起的一条手腕粗的大蛇出现在地上。慕容紫英的目光扫过囚笼，落在那个白衣身影身上，“妖气纯净，身缠佛光，想来，他就是那只庇护素容的赤链蛇。”

那白衣身影似乎被声音惊动，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一张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俊儒雅的脸庞映入众人眼帘。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唇边的笑容却很是温柔，听见素容的名字明显是笑了笑，声音嘶哑微弱“你们，是素容找来的人吗？”

半夏点头，“白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把你关起来的，素容不是说，你去京城借粮了吗？”

白先生喘息了片刻，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我本是一条生于古寺莲池畔的赤链蛇，日日听晨钟暮鼓，闻诵经梵呗，不知何时开了灵智。因受佛光庇佑，未曾杀生，一心向善，只求得道。后来有一日在人间，认识了一个除妖师，与他做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游历名山大川。后来彼此分别，他说他想要做国师，若是有一日我要去找他，就向钦天监去。”

“我去找了，然后，他把我关了起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