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国都沈京城内的一处客栈在缥缈小雨中闪着灯火,客栈内的几人围坐一桌,桌上温了两壶小酒。
“哎,你们听说了吗,齐将军带领我北楚齐家军又打了一场胜仗,保住了襄陵关。”
“听说他曾经也是武林中人,后来不忍我北楚大好山河被南阳侵占,参军报国。
还记得当年煌阳谷一役吗,齐昊将军可谓是一战成名。率领区区一万兵马,杀了南阳两万兵马一个片甲不留。”
“吾辈中人,就当像齐将军一样,到战场上杀敌报国!这才是我们应当追求的侠义!来来来,喝酒!”
在这一桌旁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脸上犹带稚气的少年坐在一旁烤火。
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暗想:“哼,什么侠义,这些人怎么跟父亲一样。上战场有什么好的?动不动就会死人。”
“啊,少主,你在这啊!老奴可算找到你了!”一个老人冲进客栈,就向齐璟翊抓来。
那个少年大惊不已,一翻窗户便躲了过去。“少主,将军他回来了,你快随老奴回家吧。”
“我不去,让他出去打他的仗吧!”
“少主,就算不看主人,也总得回去看看夫人吧?”
那名为齐璟翊的少年顿了顿,混入人海中不见了踪影。
只不过在当天夜里,一道黑影悄然入府。他拍了拍身上一个月来的泥土,心想:“也确实该回来看看娘亲了。”
他,岂不正是齐璟翊?李玉莹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静静的打着伞伫立在门前。“回来了?”
“嗯,对不起娘亲,孩儿让娘担心了。”
“你这孩子,刘叔找你一个月也不见你人影。快收拾收拾,给你爹请安去。”
未等齐璟翊说些什么,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黑衣男子朝着母子二人走来。
李玉莹看着齐昊脸上尚未愈合的伤痕,轻蹙眉头,齐璟翊则在心中道:“哼,他总是这样,惹得母亲和我担心。连家人都陪伴不好,说什么杀敌报国?”
齐昊那锐利的眼神朝着齐璟翊看来,正要说些什么时,一记声音打断了齐昊。“什么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两声倒地的声响。“不好,玉莹,带翊儿先走!恐怕是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齐璟翊心中的疑问还未说出口,便被一脸惊慌的母亲牵住了手。
“昊,你小心。”见齐昊点头,李玉莹立马拉着齐璟翊就走入密道。
齐璟翊进入前回首望去,父亲齐昊正冲着闪电中的几道黑影怒吼:“你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夜,除了雨水滴落的声音,又添了几分喧闹。高空中的月,变成了血色。
有一个身穿血衣,头发花白的年轻人让齐璟翊心悸。他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过来。苍白的手,漆黑的刀,好像天地都为他静止。
就在齐璟翊被这股力量所震撼时,李玉莹一把抓住他,“快走!”
齐璟翊没有看见的是,但凡血衣男子脚踩过的地板,都迅速结了层薄冰。
周围的雨滴诡异的变成冰块坠落在地,一阵阵寒气从此人身上散发而出。苍白的手只是微微将刀从刀鞘中拔出,寒光便已然四射。
齐璟翊随着母亲一路狂奔,在漆黑的密道里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从一树洞内爬出。
齐璟翊喘着粗气,问道:“母亲,那是谁?好……好可怕。父亲会怎么样?”
“翊儿……”李玉莹不知能说出什么话来,她那美丽的脸颊上挂着一行泪珠。齐璟翊于刹那间明晰了全部。
他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的。老头子他……他可是能以一敌百的大将军。”李玉莹紧紧的抱住齐璟翊,在雨声中显得那么渺小、脆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他们在这里!”只见足足数十道黑衣杀手冲来,他们头戴斗笠,手握长刀,气势汹汹的朝齐璟翊杀来。
李玉莹大惊,刚想拉齐璟翊,不料齐璟翊率先牵住了她的手臂。
“娘,别怕,我来保护你。”齐璟翊身体还在颤抖,但却竭力将自己的胸脯挺直。
二人的脚踏进水坑,在泥泞的土地上疯狂奔跑。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身后的杀手。
一道寒光直冲二人劈来,齐璟翊连忙闪躲,“啊”看着栽倒在地的齐璟翊,李玉莹一把护住齐璟翊后背。
“嘶”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将李玉莹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李玉莹咬着牙将齐璟翊拉起来。
虽说此刀光是刀气所化,但也绝非李玉莹的肉身能挡的。齐璟翊已然怔住,他不知能为母亲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锵锵作响,“砰砰砰”几个黑衣杀手应声倒地,齐璟翊回头一看,只见得四位高手只靠拳罡便阻挡住了刚刚追杀他们的杀手。
齐璟翊搀着李玉莹缓缓走向那四位高手,仔细一看,只见得一个小女孩被四人围住保护着。
她微微蹙眉,玉手一点,四位高手中的一个便已然冲过去。三道刀光于他看来好似不存在一般,直接穿过刀光剑影,一拳轰飞那几位杀手。
只消片刻,便躺了一地的尸体。小女孩看向齐璟翊二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被他们追杀?”
李玉莹拉着齐璟翊的手,跪到她面前,道:“姑娘拔刀相助,定怀有善心,只求姑娘带我儿远走高飞,我在九泉下定当感谢姑娘。”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既然就下你们,自然要帮到底。”唐姝姚伸手将李玉莹和齐璟翊拉起来,扶着李玉莹靠到树上。
李玉莹的后背整个都被染红,一只手颤抖的抚向齐璟翊的脸颊。
“娘?你怎么了?快救救我娘!”
“翊儿,先听娘说。你要记住,不论以后外界说什么,你爹都是无愧于北楚的英雄。”
“将来要向你爹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娘还有你爹报仇!若是不能,娘也不会怪你。”
齐璟翊连连点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娘,我会的,我会为你报仇的”
“姑娘,谢谢……”李玉莹艰难的看向唐姝姚,那只玉手蓦然间垂了下去。
齐璟翊抱住母亲,声嘶力竭的大哭着。”小姐,他们追来了。“张司通轻声道,他已然感到一丝杀气。唐姝姚连忙拉住齐璟翊,盯着他的眸子摇了摇头。随后让张司通硬生生将其拉走。
嘶吼的声,雨落的夜,好似繁杂的所有都与地上的一滩血迹,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