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风暴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当天早晨，整个学校的电子屏突然集体黑屏。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走廊，红色警告框在每台电脑上疯狂闪烁：

【系统崩溃倒计时：00:59:59】

陈烬正在学生会室整理档案，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滚动。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心拧出一道深痕——这不是普通病毒，而是针对校园数据库的定向攻击。

门被猛地踹开，陈野拎着校服外套闯进来，呼吸还带着奔跑后的急促："教务处主机被锁了，所有学生档案正在被删除。"

"苏晴干的。"陈烬声音冷硬，"她昨晚黑了系统管理员账号。"

陈野一把扯过转椅逼他抬头："你早就知道？"

"猜的。"陈烬推开他，调出监控画面——凌晨三点，戴着兜帽的身影溜进机房，"但她没这个技术，肯定有帮手。"

屏幕突然跳出一行血红色字体：

「想要数据？让陈野一个人来旧实验楼。」

陈野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有意思。"他弯腰从陈烬笔筒里抽出美工刀，"看来有人想玩大的。"

实验楼顶层的化学器材室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陈野踹开门的瞬间，三台显示器同时亮起，苏晴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东西在通风管道里，拿到就归你。"

陈野眯眼看向天花板——通风口盖板已经松动，隐约可见银色硬盘的反光。

"幼稚。"他踩上实验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滴"声。

课桌抽屉里，倒计时显示器正从30秒开始跳动。

"操！"陈野扑向通风口的瞬间，爆炸声从楼下传来，整栋楼剧烈摇晃。

不是炸弹，是电路过载——有人在底楼配电箱做了手脚。

通风管道在他指尖半厘米处坍塌，硬盘随着钢筋水泥一起坠落。陈野咒骂着抓住裸露的电线荡过去，在硬盘即将砸进废墟的前一秒凌空接住。

膝盖重重磕在金属桌角上，他疼得眼前发黑，却听见掌声从角落传来。

李志伟拄着拐杖走出来，手机镜头对准他："精彩，校霸为偷试卷不惜炸教学楼——标题怎么样？"

陈野擦掉下巴的血，晃了晃硬盘："你猜这里面有没有你偷拍女生更衣室的证据？"

陈烬破门而入时，陈野正把李志伟按在破碎的试管柜上，硬盘在他们脚边闪着冷光。

"别过来！"李志伟突然掏出一支注射器抵住陈野颈动脉，"这里面是氰化物！"

陈烬猛地刹住脚步。

"硬盘给我！"李志伟歇斯底里地吼叫，"否则我——"

话音未落，陈野突然抓住他手腕往墙上狠狠一撞。注射器扎进他自己小臂，液体喷溅在白大褂上，瞬间腐蚀出焦黑孔洞。

"假货。"陈野掰开他手指，注射器里滴落的不过是浓硫酸，"你连下毒的胆子都没有。"

李志伟瘫软在地，突然疯狂大笑："晚了！病毒已经启动，全校数据……"

陈烬弯腰捡起硬盘插入笔记本，屏幕亮起蓝光——倒计时停在00:00:17

"你改写了苏晴的病毒。"他忽然看向陈野，"用上周我给你的算法。"

陈野耸肩："礼尚往来。"

十七秒后，所有显示器恢复如常，只有艺术班教室的投影仪还在闪烁——李志伟偷拍的数百张照片正在全校师生面前循环播放。

医务室里，陈野龇牙咧嘴地扯开被硫酸灼伤的衬衫。

"活该。"陈烬拧开双氧水直接浇上去，泡沫在伤口上滋滋作响，"下次再逞英雄……"

"就怎样？"陈野一把将他拽到病床上，染血的手指抚过学生会袖章，"开除我？"

陈烬盯着他锁骨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突然低头舔去那滴血珠。

陈野呼吸骤停。

"消毒。"陈烬若无其事地直起身，"狂犬疫苗在冰箱第二层。"

窗外传来警笛声，陈野扣住他后颈不让人走："警察来了。"

"嗯。"

"我会被退学。"

"嗯。"

陈烬突然抽走他口袋里的手机，解锁屏幕——相册里最新一张照片，是李志伟往配电箱接电线的全过程。

"备份了二十七份。"他把手机扔回去，"够你戴罪立功。"

黄昏的医务室只剩下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

陈野忽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陈烬正在整理药箱，闻言顿了顿："你作弊那次，答案确实是我故意泄露的。"

"我知道。"

"我想看你被处分。"

"我知道。"

陈烬转身，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改主意吗？"

陈野望进他眼底，忽然笑了："因为那天更衣室，你发现苏晴想对付的不只是我。"

——还有藏在系统深处的、李志伟偷拍陈烬更衣的数百张照片。

窗外开始下雨，陈烬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几乎听不清："下次再受伤，别来找我。"

陈野扯过绷带缠住他手腕，在纱布末端打了个死结："行啊，那你最好看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