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代

A大开学典礼上，陈烬作为新生代表站在演讲台，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声音清冷得像初秋的风。台下掌声雷动，他却突然卡壳——最后一排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正用口型对他说： “会长大人，腿抖了。”

陈野。

本该在三百公里外军校报到的人，此刻正大剌剌地翘着二郎腿，迷彩裤腿塞进黑色军靴，领口露出晒得发红的锁骨。

散会后陈烬一把将人拽进空教室：“你被开除了？”

“想什么呢？”陈野反手锁门，摘了帽子扣在他头上，“联合培养项目，未来四年……”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唇角，“……请多指教啊，心理学系的小天才。”

窗外飘来桂花香，陈烬突然想起高三那个雨夜，陈野在警局做笔录时写下的志愿表【第一志愿：国防科技大学电子对抗系】

【第二志愿：A大网络安全专业（如录取则同时参军）】

当时警察调侃：“这么想保家卫国？”

陈野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做伤情鉴定的陈烬，笑得漫不经心：“总得有人看着我家容易挨欺负的优等生。”

周三晚十点，陈烬的寝室门被敲响。

学生会纪检部的学姐红着脸递上表格：“突击检查违规电器。”

陈烬侧身让人进来，阳台突然传来响动。学姐探头一看——

陈野正单手撑着五楼外墙的排水管翻进来，迷彩T恤被风吹得鼓起，另一只手还拎着两杯奶茶。

三人面面相觑。

“这是……”学姐声音发抖。

“蜘蛛人。”陈野面不改色，“你们学校特色选修课。”

当晚校园论坛炸了：

【惊！国防生为送奶茶徒手爬五楼！】

【爆！高冷系草陈烬的奶茶竟然是全糖！】

陈烬把手机扔到上铺：“解释。”

陈野正趴着给他涂烫伤药，闻言咬住他后颈软肉：“老子乐意。”

军校联合运动会当天，陈烬持记者证混进射击场。陈野戴着降噪耳机站在3号靶位，肩背肌肉在作训服下绷出凌厉线条。

“心理系的？”裁判拦住陈烬，“这里只对参赛者开放。”

陈野突然举手：“报告，我申请更换观察员。”

十分钟后，陈烬戴着“随队心理辅导员”的胸牌，站在了陈野的射击位后方。

“看好了。”陈野向后靠进他怀里，带着他的手扣上扳机，“这个姿势，后坐力会顶到你这里……”

砰！

十环。

隔壁靶位的国防生起哄：“野哥，这你教的？”

陈野卸下弹匣塞进陈烬口袋：“我家的，当然得教全套。”

回程大巴上，陈烬翻看相机里的照片——陈野射击时微眯的双眼，脖颈滑落的汗珠，还有靶纸上紧密相连的弹孔，拼成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赌输了。”陈野突然咬他耳朵，“按约定，你现在是我的……”

快门声响起，陈烬拍下他得逞的笑：“战利品？”

“不。”陈野抽走相机，“镜头里的终身囚徒。”

元旦前夜，陈野在军区值完岗，翻墙出来时军大衣落满雪。陈烬站在路灯下等他，围巾上结着冰晶。

“不是让你别来？”陈野握住他冻红的手指呵气。

陈烬从怀里掏出保温杯：“炊事班偷的姜汤。”

两人挤在24小时便利店玻璃窗前看雪，陈野突然掏出一个子弹壳做的吊坠。

“电子对抗演习的纪念品。”他系在陈烬手腕上，“听说你们搞心理战的都喜欢搞点……”

陈烬拽着他领口吻上去，羽绒服摩擦出细碎的响。

柜台后的店员默默举起手机，照片后来成为A大“最美雪景”投票榜首，配文：

【那年冬天，他的军功章是我的唇印。】

大四联合军演，陈烬作为战地记者随行。

密林深处，他正调整镜头焦距，突然被拽进伪装网。陈野满身油彩压着他，枪管还带着硝烟味。

“记者同志。”陈野用刀尖挑开他记者证，“潜入红方指挥部，够判你十年。”

陈烬抬膝顶他腹部：“长官打算怎么处置？”

远处传来搜索队的脚步声，陈野突然往他怀里塞了样东西——是染着蓝军标记的机密文件。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最终战报上写着：【红方指挥官被“击毙”时，胸口藏着战地记者的工作证】

毕业典礼那天，陈野在千人注目中走上台，却突然转向摄影区。

“陈烬。”他对着镜头举起勋章，“这玩意能换你一张毕业照吗？”

快门声响彻礼堂。

后来那张照片被军校陈列馆收藏，注解是：

【最好的防守，是与你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