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很冷。苏言一从地铁口出来,冷得手脚甚至牙齿直跳舞。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似乎这么一叫嚷,就可以驱走一部分的冷意。 身上背着一个背包,肩膀上挎着一个大大的2%环保袋。里面装着各个朋友所列购物清单的详细物品,还有家里的日常用品。而她的,什么也没有。就剩下一瓶很小的香水。不是牌子货。只有一个小小的方盒造型。香港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能从一个名字购买到什么,所以她除了观望,便无能为力。 在市政府的升降旗台坐下。心脏跳得很快。她突然很想打电话让家里人出来帮忙搬东西,或者随便叫林轩出来。可是,她知道,她从不愿意麻烦别人。 风很冷,狠狠地钻进人的皮肤,扎根。苏言只有咬着嘴唇,搓着手。希望这破烂的心脏赶快歇息好,希望这破烂的身体赶快恢复生机,也希望这恼人的冬天赶快过去。但是一切都不如她所想。已经半个月了。距离她的请假期限已经超过了,但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回去。或许她还在排斥那座繁华的都市,还在排斥着一些事情。靠近,就会惧怕。可是离开,会想念。进退两难的矛盾心理,似乎在家里也未得到缓解。但是家里给了自己一个保护壳,给了自己一个开心的藉口。一切痛,都可以在家里找到纾解的出口。 起身,跺跺脚,背上大背包,挎上购物袋。低着头迎着风,往家的方向走去。 啊!顶。行路唔带眼啊!苏言声喊道。痛死我啦。环保袋掉在地上,因身体不平衡摇摇晃晃的身体好不容易终于稳住下来。但是曾经受伤的腰椎却还是隐隐作痛。 从地上拾起环保袋,苏言还是不解气地嘟囔着。真系黑仔!抬头望着突然起来的凶手。苏言刚拾起的环保袋再次从身上落下。 心神涣散,或许就是现在自己的这种表现吧。苏言不禁苦笑道。刚稳住的身体又开始摇晃不止。不知几时开始再次疯狂跳动的心似乎快要从身体窜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不知道。 其静就这样紧紧地抓着小米的手。眼睛望着跟前的人。阔别快半个月了吧。脾气还是如此。不满却还是舍不得去责怪他人,所以只能稍微发发火解气。 苏言低下头,然后望见了跟前两人紧握的手。心静下来了。没有来由地静下来了。很平静,没有预期中的难过。甩了甩头,捡起地上的袋子,挎到肩膀。揉了揉腰背,从其静的身旁穿过。 其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没有挽留。也许是不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