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过年对我们来说就是换到个闹哄哄的地方写作业。有时候是他房间有时候是我房间,时不时还要被推开门的家人问候一下,应付两句话之后接着写写写。
“呦呼!我写完了,我真厉害。”
“我这儿还有两张,一人一半我代表我本人感谢您。”
“马嘉祺你好狠的心啊你。”
我也只好认命拿过来帮他写,毕竟我自己也没什么好玩的。当我俩从房间里出来一般还要被拉过去塞点水果坚果在手里,磕着瓜子回答着好几年都没怎么变过的问题。
我们两个可能是因为年纪吧,总是想逃离一下大人们的世界,于是一拍即合套上羽绒服就往外冲。
“呼…怎么感觉跟逃学似的。”
“你还逃过学?”
“屁,比喻!比喻诶!怪刺激的就是。”
“噢噢。”
出逃计划成功了,我们俩看看大街上的店面,只有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可以被我们光顾了。
今年新年还蛮寒酸的,我身边只有两份关东煮一块不大一点的小蛋糕,还有一个马嘉祺。我把手缩在袖子里,拿胳膊肘怼怼他,
“诶,马嘉祺。”
“怎么了?”
“嗯……考哪儿啊你。”
“北京那边吧,去闯荡一番。”他做着大侠闯荡江湖的那种动作,但是没有等到我的笑,而是我的呆愣。
“噢…”
“怎么突然问这个?”
“嘶,跟你一起习惯了,咱俩分又差不多,备不住还可以考一块呢。”
“不想甩掉我啦?”
马嘉祺转头看着我,嘴上的一抹笑搅乱了心跳,
“说啥你都信,说啥你都信。”
我只能怪他太傻。那时的风吹过他耳旁,明明都会替这个女孩留一句喜欢;我只能怪我太傻。那时的星星胡乱的闪,想要替这个女孩递一句喜欢。
“要不是禁/燃/令,现在应该会有很多烟花吧。”
“你不是怕那玩意吗?之前点烟花都看你躲得远远的。”
“可是我喜欢看啊,你不行啊,咱俩多少年了。”
“那我给你整两个仙女棒玩?”
马嘉祺指向路边的一家人。还没等我回答马嘉祺就起身朝那边走,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招数跟人家买了两个仙女棒。
“哝,拿着。”
“你有打火机?”
“……没有。”
“诶马嘉祺你真是,挺厉害。”
我拿着手里的两根仙女棒,默默叹了口气,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马嘉祺的耳尖也不知道是露在外面冻红了还是羞的发红。
我看了眼手表,起身铺了铺身上的灰,
“马嘉祺,走吧回家了。”
“那走吧。”
推开门眼镜上上了片雾气,摘了眼镜也能依稀看清饭桌上刚摆好的蘸酱菜啊鱼啊和平安果熬的罐头。
“饺子还没好啊妈。”
马嘉祺估计也是瞅了眼饭桌,发现饺子还没端上来于是朝着厨房喊了一嗓子。
“没呢没呢,这饺子得最后上啊。”
“噢,那还有啥啊我俩去帮忙。”
马嘉祺刚脱了羽绒服,围巾还没拿下来了就撸起袖子准备打下手。
“你俩把碗端了吧,剩下没啥了就差饺子了。”
“行嘞。”
我则趁着厨房的闹哄凑到我妈身边,
“啥馅啊啥馅啊。”
“这锅酸菜的。”
我妈看着我瘪下的嘴连着说,
“还有几盘肉的,小马刚给端上去了,饿了就先吃去。”
被我妈看穿不喜欢酸菜饺子心思的我笑了笑,
“没事我还不咋饿呢,嘿嘿。”
人太多了,所以我们两家一般是按照喝不喝酒分了两桌,我和马嘉祺从小到大都挨在一起,早早吃完早早下桌。说真的,要真去算算年纪我还比马嘉祺大几个月呢。我这么想着,眼睛边看着帮我倒果汁的马嘉祺。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怎么了?”
“啊,没,感觉我好大儿长大了,感慨万千。”
我捏捏他的后颈肉,想着这家伙也太瘦了,手上又往他碗里夹了两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