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门,像是吸住了步容桁的魂魄,步容桁挣扎着想要靠近,却又惧怕的要远离那个地方。
许臻臻心疼的看了眼步容桁。
“沈舒妃,自然是希望她的桁儿,一生都是幸福安康的。”这扶摇宫楼第八层,如果那几张纸章所写都是真的,那这里,住的应该是步容桁的母妃。
“进去看看吧。”许臻臻轻声道,与其这样挣扎痛苦,倒不如直接面对。
步容桁抬头望着许臻臻,这一刻的步容桁显得格外的无助,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谁在上边?”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
步容桁连忙拉着许臻臻往门内进去,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人躲在床榻下面,看着门被打开,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出现在两人眼中。
许臻臻暗叫不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这莫不是奴才听错了?”小德子左瞧瞧,右瞧瞧。“莫不是风吹的?”
步桀缓缓走过来,最后转步走到屋内的梳妆镜前,指间轻轻抚过镜面,将刚才许臻臻留下的痕迹擦掉。随后环视了一眼四周,转身出去了。
太监将门关上,直到外面没了动静,两人才从床榻下爬出来。
“父皇从来不来这第八层的。”步容桁看着镜面上的指印。
“先不纠结这个了,我们先出去吧。”许臻臻拉着步容桁就要往外走。
“不,我们还没看到星辰。”步容桁拉着许臻臻坐到窗边去,许臻臻往下看了一眼,腿不由得发软,这般高。
夜幕降临,从这个小窗望去,刚好能将万千星辰收入眼底,微风轻轻吹来,带来些许凉意。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母妃的地方。”步容桁缓缓出声,语气落寞,有些凄凉的意味。
许臻臻想到纸章内的内容,抬手摸了摸步容桁的脑袋,步容桁的眸子里含着星光,点点晶莹,这一刻,许臻臻似乎有些理解,当初惊鸿一瞥,舒妃娘娘眼里,是道不尽的悲戚,可能,叹的是皇家无情。
步容桁将头埋到许臻臻肩上,或许这个时候,他也就能放纵一次,可以不去顾虑那么多,卸下伪装。
“许臻臻。”
这一声许臻臻,击破了许臻臻心里的哪点猜测,“尚,尚竹。”
“嗯。”步容桁头依旧埋在许臻臻的肩上,轻声应到。
许臻臻眼里万分欣喜,可却又很快化为心疼。
“我不傻,可母妃说,我若要在这步步为营的深宫里活着,便只能做个废人,活得像个废物,对我的哪些皇兄皇弟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步容桁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并非有意骗你,也不是制造巧合,利用许家,我与你初遇,仅是因为肖贵妃要给五皇兄立威,损失一个无用的皇子,造不成什么影响,所以对我下毒手,想把我弄死在远离上京的地方,可却恰巧被你救了,带回了上京。”
“我想逃离皇室,所以骗了你我叫尚竹,我贪恋逃离皇宫的时光,但是,我要为母妃报仇。”步容桁抱住许臻臻,手指都在发抖。
“臻儿,你若觉得我是小人之心,便离去吧。”步容桁眼泪落下,滴在许臻臻的脖子上,许臻臻感到滴滴冰凉。
“只是身不由己而已,何况,你从未伤害过我,伤害过许家。”许臻臻将步容桁推开,然后握住步容桁发抖的手。
“你当真这样觉得?”步容桁似乎从许臻臻身上看到了光。
“嗯嗯,当真。”许臻臻点头,步容桁一把将许臻臻抱住。
夜色里,许臻臻的脸颊有些发烫。
步容桁将许臻臻抱入怀中,夜色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里在计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