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久就是小年了,纵使鲁洛英这般闲人也随着忙碌起来了。
当然打扫买年货这些事用不着这位大爷,她也不过是这里挑挑刺那个挑挑刺顺便应付一下那些拜访的狐朋狗友。
谁也不知道这群里的从哪儿摸到这儿来的。
“瑾轩这次做的看就不对了啊,搬家不告诉我们也就算了,可你说你连二太太过世的消息……”瑾轩是鲁洛英的字,或者是真正的鲁大少爷的字。
刘家二爷还没讲完,旁边的章大少爷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刘二,你可是喝多了啊。”虽说一个外室过世便过世了,但是直接摆明面上说到底是不合适的。
刘二也意识到自己话头不合适,便随便找个话题转了过去。
鲁洛英纵使心中不情愿也顺着话题唠着。
喝完酒,几人打麻将噼里啪啦到半夜才散去。
终于小院恢复了清净,鲁洛英心里的寂寞和恼怒也赋予行动。
“哗啦”一声巨响,梨木圆桌上的白瓷茶杯和高脚红酒杯一齐被滑到地上,可怜巴巴的一地碎片。
第二天中午起来她便穿着一件单薄的西服外套,高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的油光水滑 ,装模作样叫上小赵便驾车去了一处小楼。
那处胡同便是这个小城为数不多的上等妓院之一采茹班。
“鲁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儿了?”那身穿藏青色旗袍外面套着兔毛马甲,踏着一双黑色皮跟鞋,脸上一五彩缤纷的半老徐娘是采茹班的金妈妈。
采茹班的金妈妈金采茹是从八大胡同里出来的,班里的姑娘在其他地方不说,在这么个小城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
姑娘们里最不起眼的便是唐玉兰了。她是采茹班里最小的姑娘,年纪小个头也小,在一个一个细腰长腿里显得不怎么出众。她唯一能出众的就是弹的那手好琴、唱的那好嗓子了。
“姑娘们都下来。”听到这尖细的招呼声唐玉兰便知道今天的客人可是块“肥肉”
匆匆打扮完毕,在下楼的间隙向楼下大厅的“肥肉”望去。
真好看,像个兔儿爷似的。望着那张俊丽且女气的脸心中又补了句。要是个女人肯定也好看。
在楼梯唐玉兰心里想着、眼睛看着,离那个兔儿爷似的的“肥肉”越来越近。
猛然间“肥肉”的丹凤眼眼对上了她那双圆眼,嘴角也微微上扬,眼睛眯了一下。
摸得雪白的小脸上微微有了颜色,头默默的低下,眼睛瞅着那一阶阶的台阶,心里既是窘迫又是兴奋。
女人们排成一排,挨个的说着自己的花名,男人转转悠悠的听着且看着。
“奴家唐玉兰。”头微微低着,眼睛余光撇着前面的男人,唐玉兰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见儿的模样。
“你叫什么?”面前的漂亮男人用粗犷的像磨刀石一样声音问道。
“唐玉兰。”声音这才大了些。
洛英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在这群莺莺燕燕里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小巧可怜,哪怕她如同这里的其他女人一样。
就当换换口味吧,洛英心想。
“哟,鲁大少爷真是好眼光啊!班子里就属玉兰这丫头唱曲弹琴好了。”
听到这唐玉兰恨不得头埋到地底下,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子,不过明面上依旧一副唯唯诺诺受宠若惊的怂包样
楼上的屋中。
唐玉兰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一边两只又白又细的双手拨弄着琴弦,连眼睛也时不时的偷偷瞅上男人几眼。
就见洛英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玉手捏着一块糕点没事就往嘴里送。听到尽兴处,还忍不住敞开开破锣嗓子唱两句。
屋子里头唐玉兰唱的热热闹闹的,屋外大雪花片子飘着并伴随着三两声呼啸刺耳的风声,使得鲁洛英对这份热闹更加欢喜。不知不觉就忘了昨个晚上被触及逆鳞之事了。
除了长的好看和有钱但一无是处,但有这两样就够了。鲁洛英走后唐玉兰在心里默默的评价着。
长相不够漂亮,性情不像涟儿那般动人 ,身段平平无奇和孩子一样,不过当外室也不是不可以。洛英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