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宋亚轩没说话,袁岑以为是小侯爷没与陛下独自见面紧张,便宽慰了几句,宋亚轩也没解释,默认了是紧张。他心里在反复想着刚才和陛下的谈话。
走到中门道,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绯色狮袍的男子,头发用根玉带高高束起,剑眉入鬓,走近后才觉气势凌人,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手下,五官像是中原人,但是肤色身材却有些大漠人的风范。
袁岑连忙行了礼:“世子殿下安好。”
刘耀文没有理袁岑,他盯着袁岑身后的宋亚轩,像是狼盯着头猎物,本该让人感觉温柔的桃花眼此时却像是把尖刀般。盯的人不自在。
袁岑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了,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便赶紧打圆场:“世子殿下,陛下知道您要去,在乾元宫等着呢!”
宋亚轩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知点在自己,无奈的笑了笑:“世子殿下安。”说罢身子往一旁侧了侧,给他让了道。
“安?借你吉言。”刘耀文挑挑眉,像是憋着什么坏:“我以为南疆的小侯爷应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却是个软弱的书生般,长的也和个女人一样,这要带兵打仗,真是不敢想。”
宋亚轩依旧笑着:“世子说的是,不过没办法,父亲年纪大了,我再不济,也得接这个位,世子与我同病相怜,应是懂得的。”
“同病相怜。”刘耀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过去。
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笑意散了,眼神有些冷,转头继续走了,袁岑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出,他本想劝架,但愣是被刘耀文说话的那股杀气憋了回去,这会怕这位小侯爷心里不舒服,又开了口:“世子殿下在阕都素有风流倜傥之称,借太后娘娘的话就是,混球一个。您不用太在意,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也不用太较真儿。”
宋亚轩神情自若:“自然。公公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
“那就行嘞!”
送到了宫门口,袁岑送宋亚轩上马。便立马急急忙忙返回乾元宫。
袁岑心里边念叨着“是哪个孙子办的差,非得让两个主子遇上”边走,等到了乾元宫,薛民站在殿外候着,叫住了他:“陛下龙体不适,刚歇下了。”
“哦哦。”袁岑止步,凑到了薛民旁边:“世子殿下这么快就走了?”
“不走还留着吃饭?还没聊两句,太后那边就把人请走了。明摆着的事儿,你就别上心了昂。”薛民态度不怎么样,可见重祥宫的太监又给他脸色瞧了。
“我能上什么心?都是侍候皇上的,谁不把命都紧在裤腰带上伺候。唉对了,这南疆侯和北域王不和多半是真的了,刚才你不知道呦,我送宋小侯爷出宫的路上,遇见了世子,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我了不得……”
薛民听后表面不动声色,让徒弟乔恩带袁岑吃热茶去,待人走远后立马转身进了殿内。
皇上躺在龙榻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药膳,满满的也没动,薛民跪在床榻旁。
“陛下。”
“嗯?怎么了?”
“小侯爷和世子见了面,场面剑拔弩张,不欢而散了。”
“意料之中。”
“陛下的疑心到可消了。”
“消?消不了。朕当了四十多年皇帝了,他们给朕耍心眼,以为朕是傻子呢?刘诚恩朕算他是半个粗人。可宋治明,就是个老滑头,他那儿子,就是个小滑头,圆滑着呢,他既然不来,那朕就让他儿子在阕都待个够!”楚延之一急,又咳嗽起来,薛民连忙叫外面的小太监唤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