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德出发，空乘着风之翼掠过望风山地的云海，下方的地形逐渐从青绿草原变成层叠山峦——璃月港的轮廓，已在远处的海岸线上浮现。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带着咸湿的气息，让他想起第一次和派蒙来璃月时，她趴在风之翼边缘，惊叹着喊“哇！好多船！比蒙德的码头大好多！”
降落在璃月港的石阶上时，恰逢海灯节过后不久，街边还挂着未拆下的红灯笼，风吹过灯笼穗子，沙沙作响。空沿着熟悉的石板路往前走，路过“万民堂”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当年派蒙总吵着要吃香菱做的“奇怪料理”，每次都被辣得直吐舌头，却又下次还想尝。
“旅行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店里传来，香菱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好久没见你啦！要尝尝我新研发的‘史莱姆豆腐汤’吗？”
空走进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桌角——那里曾是派蒙的固定座位，她总喜欢把胳膊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等菜，脚还会不自觉地晃悠。“不了，”他轻声道，“我只是来看看，顺便……问问胡桃在不在往生堂。”
“胡桃啊，刚才还在这儿抢我的杏仁豆腐呢！”香菱笑着擦了擦手，“说要去给往生堂的老客户送‘往生符’，估计现在在荻花洲那边吧。对了，她还念叨你好多次，说等你回来，要带你去看新种的琉璃袋。”
空点头道谢，起身离开万民堂。沿着石阶往往生堂的方向走，路过码头时，看到钟离先生正站在岸边，望着远处的归港船只，手里还拿着一盏未点燃的霄灯。“钟离先生。”空走上前，轻声打招呼。
钟离转过身，看到空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旅行者来了。方才我还在想，这盏霄灯，或许该留给你。”他将霄灯递给空，“海灯节时，胡桃说要替你和派蒙各放一盏，结果这盏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风吹到了码头的角落，我今日才发现。”
空接过霄灯，灯面上画着小小的风之翼和派蒙的涂鸦——是胡桃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霄灯，旁边写着“派蒙和旅行者的霄灯，要一起飞到天上哦”。他指尖摩挲着灯面，忽然想起海灯节那晚，派蒙拉着他和胡桃、钟离一起放霄灯，她的霄灯上画着四个小人，还非要让每个人在灯上签上名字，说“这样我们的愿望就会一起实现啦”。
“派蒙的愿望，是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妹妹，对吧？”钟离轻声道，目光落在空领口的因提瓦特花上，“她总在往生堂念叨，说等你找到妹妹，要一起去吃遍提瓦特的美食，还要去枫丹看喷泉，去须弥看沙漠里的星星。”
空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想起派蒙曾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旅行者，要是以后找到妹妹了，我们也不要分开好不好？我还想跟你一起旅行，一起看遍提瓦特的风景”，当时他笑着答应，说“好，永远不分开”，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往生堂的后院，还留着派蒙去年种的琉璃百合。”钟离继续道，“她说琉璃百合的香味最特别，能让人想起开心的事，所以特意在往生堂种了一片，说等你回来，要让你闻闻。”
空跟着钟离来到往生堂后院，果然看到一片盛开的琉璃百合，淡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香气清雅。花丛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是派蒙的字迹：“旅行者的琉璃百合，要好好长大哦，等他回来，要开得香香的！”
“胡桃说，这些花她每天都在浇，生怕枯萎了。”钟离轻声道，“她说，派蒙的愿望，她会替她守住。”
空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琉璃百合的花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胡桃的声音：“旅行者！你终于回来啦！我带你去看新种的琉璃袋！”
胡桃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束琉璃袋，看到空手中的霄灯时，眼睛亮了亮：“哇！这盏霄灯还在呀！走，我们去荻花洲放霄灯吧！派蒙肯定也想让这盏霄灯飞到天上！”
空站起身，握着霄灯，点了点头。跟着胡桃往荻花洲的方向走，路上，胡桃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趣事，说往生堂来了个“奇怪的客户”，非要让她给“宠物史莱姆”写往生符，还说派蒙要是在，肯定会笑得打滚。
走到荻花洲的河边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河面染成金色。胡桃帮空点燃霄灯，轻声道：“派蒙说，霄灯能带着愿望飞到天上，所以你有什么愿望，就跟霄灯说吧，她肯定能听到。”
空握着霄灯，望着渐渐升起的灯火，轻声说：“派蒙，我还在找妹妹，也还在沿着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看着我们一起看过的风景。你说的枫丹喷泉，须弥沙漠的星星，我都会替你去看。还有，我很想你。”
霄灯缓缓升空，带着淡淡的光晕，飞向远处的星空。胡桃拍了拍空的肩膀，眼眶有点红：“她肯定听到了，你看，霄灯飞得那么高，肯定能飞到她能看到的地方。”
空望着霄灯消失的方向，轻轻“嗯”了一声。风掠过荻花洲的芦苇，沙沙作响，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旅行者，要加油哦，我会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一起旅行。”
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心底的空缺，却好像被这缕风填满了些许。他握紧口袋里的木雕，又摸了摸领口的因提瓦特花，转身对胡桃说：“接下来，我想去枫丹看看，你说的，派蒙想看的喷泉。”
胡桃笑着点头：“好啊！等你从枫丹回来，我再带你去须弥看沙漠！对了，记得给派蒙带点枫丹的特产，她肯定会喜欢的！”
空望着远处的枫丹方向，脚步渐渐迈开。旅途还在继续，遗憾依旧存在，可那些与派蒙有关的回忆，那些她未完成的愿望，都成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只是，每当风吹过，每当看到熟悉的风景，每当吃到曾经一起吃过的食物，他还是会想起那个白色的小身影，还是会在心底轻声说一句：“派蒙，要是你在就好了。”
终是意难平，可也终要带着这份遗憾，继续走向下一片风景——因为他知道，这是派蒙希望看到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