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小恶魔拿下自己的奶嘴，面容又恢复了之前的威严，那双眼眸带着岁月流淌的痕迹，久久凝视着苏霁月。

“那么就先这样吧，等我把你的信息交上去，我会再回来找你的。”小恶魔说罢，转身消失在原地。

头顶突然又响起电扇转动的“嗡嗡”声，那些原本安静的学生也开始活动了起来，刚刚的那段时间就像是被安了暂停键一样，现在暂停结束了，时间又开始流转。

苏霁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就在小恶魔刚刚说出苏霁月三个字时，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久到能让记忆都泛黄的时间。

在签字的时候苏霁月心里闪过很多想法，不管是神话故事还是现代的电影中，同恶魔做交易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恶魔就代表着欺骗与狡诈，苏霁月知道小恶魔一定在某些地方骗了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就是感觉小恶魔不会伤害自己，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心里竟然出奇的信任小恶魔。

等到下学，苏霁月便一个人离开了学校。他并不是没有朋友，相反他的朋友很多，在学校下课的时候他和同学玩的很开，每次他都是最活跃的那个。可是苏霁月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想要自己独处，于是他每次都独自回家，一个人安静的走在路上。

他感觉就像是有两个苏霁月，一个开朗活泼，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成一片。而另一个就是现在，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去看路上的他人，更不去想些什么，就那样放空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还是只有我自己呢，苏霁月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亮起。

“站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小恶魔突然，浮在苏霁月的肩膀附近，眼睛看着前方露出带着一股玩味的笑容。

“你这么快的嘛？”苏霁月被吓了一跳。

“当然，签了契约，你就是我的雇主，竭诚为你服务是我的职责。”小恶魔还是看着前方，嘴角的笑容更甚。

“就要来了。”小恶魔低声嘟囔着。

苏霁月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正想开口问小恶魔，却看到小恶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嘭”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四处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路上行人的惊呼声。苏霁月转头看去，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字路口中央的一抹红色，一个男子趴在血泊之中，周围散落着一地摩托车的残骸，不远处一辆轿车被装的车门凹陷，正在收缩的安全气囊让司机只是擦破了点脸皮。司机下车后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

所有的人都站着远远的，苏霁月也是，他看着那个男子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嘴角还不停的溢出鲜血，双手哆嗦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20。

一只红色的小手按住了苏霁月的手背，苏霁月突然想起之前小恶魔便一直看着十字路口，口中说着就要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苏霁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对啊，我是恶魔啊。”小恶魔的嘴角仍带着微笑，举起右手挥动了两下叉子。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我是恶魔啊。”小恶魔咧嘴笑了两声，转头看向苏霁月，“知道我刚刚在干什么吗？”

“什么？”

“我在送一个朋友，他也是恶魔，和他签订合同的人死了，所以他就要走了。”小恶魔的声音像是凛冬的寒风，苏霁月只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