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安妮卡一醒来,就打开阁楼的窗户,向广场张望。
看见一切井然有序,他就心情愉快,今天也不例外。
哥只人就歇,在布伦纳将军的头上,喷泉照常绽放,咖啡馆的约瑟夫也在行往人行道的上方摆咖啡桌
这表示今天是个大晴天。
对面角落里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屋也开的门,他的朋友。斯特凡拿着罐子从里面走出来,正要穿过卵石路去打牛奶。这一家已经生了五个男孩,全都攒着亚麻色的头发
斯特凡是老三,尽管如此,他的妈妈,博德克夫人马上又要生第六个孩子了,还说如果这是又是男孩,就送出去。
这时,一条行单影只的狗从街上晃悠的来到了梨树中间,阿妮卡立刻满心期待的张万奇,这条没出现过的狗。
心想:说不定是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呢,如果真是那样,我想收养它的话,埃莉肯定不会拒绝。对不对?毕竟当年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埃莉收留了她,那时候的她就是个被人在教堂的弃女
然而不幸的是,狗的身后马上出现了一位牵着狗链的女士。
这时,教堂的钟敲了七下,安妮卡便离开川黔穿起了衣服,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所以她没有扎辫子,也没有穿围裙,尽管如此,她还是得干完活才能出门去找朋友们玩
安妮卡被带进教授家的厨房,已经是12年前的事了。当年斑疹伤寒疫情平息后。埃莉从圣心修女院那里得知隔离状态已经解除,于是她包好婴儿,和西格利特一起上楼,向雇主们告别
“我们是来告别的”
两个仆人说。
“虽然怎么养活着孩子是个问题,但我们不能扔下她不管”
教授们听后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心里既困惑又难受
尤利乌斯教授傲慢地质问道:“我们说过这婴儿一句不好吗?”
埃米尔教授也声缓道:“我们表示反对过吗?”
“我可是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也没说呀。”最后说话的格特鲁德教授眨着眼睛,一脸诧异
西格莉特和埃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难道说……她可以留下来?”
尤里乌斯教授低下头,说:“不过他在这里也不是白吃白住。”
“不会的,不会的。”埃莉喜出望外的说,“她肯定会成为维也纳最能干的孩子”
安妮卡的确如此
差不多七岁时,她就能烘焙三层巧克力蛋糕和上糖霜了。
还能烤一手好肉。
九岁时,她的刀功已经炉火纯青,隔着她切出来的黄瓜片,甚至还可以看报纸,要是派她去买东西
摊贩们,都得拿出自己最好的蔬果招待
因为谁都知道,这小丫头有刷火眼金睛
她从西格利特那里学会了擦拼花地板,学会了清洗银餐具,还学会了钩子和缝纫宠埃莉和西格利特身上,安妮卡懂得了一个事实:工作就是该做的事情,自己的感受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埃莉和西格利特谁也没有教过她,怎么从工作中抽出身来,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这种逃离现实,遁入幻想世界的能力来自遗弃她的父母
安妮卡下楼的时候,埃莉正边磨咖啡豆边热面包卷,虽然正在忙着,她还是转身给养女一个拥抱,这些年,她总是盼着有人敲门。看着某个数不相识的女人来认领这个孩子。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那么想了,每天早上看着安妮卡从阁楼上下来,埃莉总会感谢上苍。
“耳朵后面洗过了吗?”
安妮卡点点头,掀起一只耳朵给埃莉看,她是一个身材结实的孩子,有着浓密的黄色头发,平直的眉毛,诺有所思的灰眼镜,还有一张大嘴巴
奥地利山间有不少遮阳目光清澈惹人喜爱的姑娘在劳作,他们有的赶鹅,有的挤奶,有的在夏季把畜生引到高地上去放牧
不过像她这样冰雪聪明的,却不多。更何况,安妮卡这孩子天生就会安慰人
打完招呼就要干活了。
安妮卡把尤里乌斯教授要的性杏子酱,埃米尔教授要的树莓酱和格特鲁德教授要的蜂蜜,端到楼上的饭厅,然后铺好餐巾检查了一下糖罐,接着他下了两趟楼,给尤里乌斯教授和埃米尔教授一人提取一壶洗手用的热水
西格丽特把楼下的房间打扫干净,收拾妥当后,就和爱丽还有安妮卡在桌前吃起了早餐,这时格特鲁德教授的房间传来了铃声。
西格莉特知道,这是要把她的裙子送过去了,格特鲁德教授要在午间上弹奏钢琴
所以出门前必须收拾得体,至于那条裙子其实早就烫好了
所以这会儿西格利特直接来取裙子,让安妮卡送到了楼上
可是不一会儿,铃声又响了!
埃米尔教授说他的领巾不见了,接着有礼物时,教授也摇起了铃铛,然后交给安妮卡十个硬币,叫他去广场角落的报厅买一份《今日维也纳》
他说:“那个蠢货,牙哥不收,发布了一篇写火山岩来源的东西,完全是一派胡言,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写了封开信,现在应该已经印出来了。”
安妮卡来到了凯勒大街
保亭的女老板和安妮卡是朋友,所以她已经在报上留意了教授的信。
“这下他就高兴了吧。”她说,“对了,我听说博德克夫人快生了。”
安妮卡点点头说:“如果是男孩,他就送出去。”
尤里乌斯教授每周六都要在爱人的遗像前献上鲜花,我安妮卡的任务就是为他选花,所以今天他刚买回来,报纸就被打发出去买花了。卖花的地方就在喷泉盘那里坐着,一个摆着花篮卖花的人。夏天就要来了,她便买了山里的龙胆花和雪绒花,他把花拿进u里乌斯教授书房的时候,教授已经把自己寄给报社的信读了两遍,正在读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