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前夕

行刑前的那天，巡捕房通知吴丽姿，说关秀月有关于查理的事情要告诉她，想与她面谈，经过上次和爱玲一起被关秀月绑架，吴丽姿根本不相信关秀月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也打骨子里就不想去见关秀月，但又因涉及查理，她就犹豫着到底去还是不去，程亦治知道了她的纠结，就建议以防万一还是去见一下关秀月，还说他会陪她一起去的

当天下午，程亦治和吴丽姿进入了关押关秀月的牢房，对比上次没进牢时的疯疯癫癫言语恶毒的女人和此时邋遢至极脏乱至极没什么生机，神情涣散呆坐着的女人，任谁看了都得觉得此人甚惨，但一想到她之前都做过什么，只会让人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丽姿（内心厌恶反感，不想与她近距离靠近，就警惕且从容高傲的站在牢房门口）

程亦治（与吴丽姿站在一起，冷眼打量着牢房里空荡荡的一切）

关秀月（冷笑一下）来了啊，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至于离我那么远吗？太远了，靠近些吧

吴丽姿不用，不聋，嫌你脏，你利用查理把我叫过来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没时间陪一个变态疯子聊天

关秀月（沉默不语）

吴丽姿（很是不耐烦）那你好好享受生前最后一晚吧，祝你好梦，亦治，我们走吧（转身就要离开牢房）

程亦治（也转过身要离开牢房）

关秀月查理没死，他还活着

吴丽姿（情绪很激动的转过身，愤怒的吼道）你放屁，医院明确诊断人已死，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认的尸，确认他已死，又亲眼目睹了他的下葬过程，你现在告诉我他还活着？不觉得这个瞎话编得荒谬至极吗？查理他已经死了有好几年，我不管你临死之前有什么小算盘，你记住一点，从他被枪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能利用的了，因为你不配

关秀月（又冷笑一声）我编瞎话？现在行刑对我来说就是个解脱，一个将死之人根本没有必要编瞎话骗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查理确实没死

- 时间回溯到查理被枪杀的时刻 -

查理只是这次……事关民族大义，真的不行

“砰……”随着一声枪响查理直挺挺的倒在身后的桌子上，胸口处有一个血窟窿，嘴里吐着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关秀月（站在台上听见这声枪响，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头发现倒在桌子上嘴里不断吐血的查理，她嚎啕大哭，连忙跑下台，一边哭一边推着查理求他不要死，但都无人应答）

关秀月（恍惚间看到枪打的位置是心脏，可又好像有些偏离心脏，就在这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慌乱的躲了起来，偷听到雷子和窦翻译的谈话，听到了是雷子动的手、两人因杀死查理而开心不已，知道了他俩的阴谋，也知道了是因为自己而害死的查理）

关秀月（内心仍不觉自己有错也没有一丝愧疚，只是有些怨恨查理，如果他答应退出励邦，为黄如虹办事，不仅他自己不会死，而且自己还可以去天蟾和白牡丹联袂，那自己的戏曲生涯前景可是一片光明，想到此，就更不解查理为什么拒绝这桩机会难得的好事）

关秀月（就因为所谓的民族大义吗？可民族大义与她关秀月有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唱戏的，只是想去大舞台表演戏曲，与戏曲大家同台，让自己热爱的戏曲事业更辉煌，民族大义跟她一点都不沾边儿）

关秀月（之后想到查理身上血窟窿的位置，头脑中闪过查理没有死的这个想法）

雷子和窦翻译确认查理彻底死亡就离开了，离开后不一会儿听见枪声的一些人赶了过来，看见了查理的尸体很震惊，其中有人认识查理，不相信他已死，坚持把查理送去圣安医院

关秀月（悄悄的跟着，知道了医院在接收到查理的时候虽给他止了血但见他毫无生机的样子就断定他早已死亡，也看到了程亦治、吴丽姿和高小聪匆忙赶了过来，悄悄跟着三人，目睹了吴丽姿的痛心、晕厥；程亦治的难过、慌张；高小聪的不信、呆滞以及他们厚葬查理）

关秀月（看见三人走后，心中慢慢想起老一辈的人说过，有一种现象是假死，人当时休克如同死了一般，但缓过来之后人还是能继续活下去的，只是缓的过程比较费力，就不由得怀疑查理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关秀月（于是伪装成男子去黑市雇了几个胆大口风紧的彪形大汉，趁天黑把查理挖出装进麻袋，往棺材里放了等量的石头，把墓恢复成原状，几个大汉跟着她把查理送到了她新找的一个隐蔽之所就走了，她按着老一辈的说法对查理做了一番操作后让查理静躺，等待着查理苏醒）

没几日，查理活了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也不敢相信是关秀月救活了他，他很感动关秀月能救他，他感觉自己更爱她了

听着关秀月对他讲述他被枪杀后的一切以及这段日子外面的情况，享受着关秀月悉心的照顾，查理感觉像在梦中一样，心里甜蜜且美滋滋的，直到这天

关秀月（给他换完药）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不适应的地方？要有的话我再找那个郎中过来再开几副药

查理（活动了下身子骨）没有哪里不舒服，多亏了秀月你的照顾，我这身体才能恢复过来，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了，至少日常生活什么的是无碍的，现在很想做点儿什么，总这么在床上躺着都快躺成废人了

关秀月我有一个建议，保准你呀变不成废人，相反是个特别有用的人

查理是什么？说来听听

关秀月你秘密去见黄如虹，说你愿意帮他做事，然后你向他揭发雷子和窦翻译的阴谋，他听后不会不除掉雷子的，他是个守信用的人，我们之前约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会兑换诺言

查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秀月你笑什么？

查理（面带微笑）我笑你天真单纯，他黄如虹从不是守信用之人，但凡他能守信用通常都是因为有利可图，更何况我与他之间存在着民族大义、朋友的血海家仇以及兄弟义气，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是不能与他合作，替他那种卖国贼办事儿的

关秀月民族大义与你我何干？你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过好自己就足矣，民族大义自然有那种有能力的人管，抛开这一点，我只有你一人懂我愿意帮我，你真的忍心因为你那什么朋友的家仇和什么兄弟义气让我错失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登上大舞台的机会吗？我等这次机会真的很不容易，一生中也就这么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错过它，如果我有能力自己争取我就不会这么求你帮忙，但是你真的是唯一一个能帮我去大舞台的人，帮帮我吧，好不好？

查理即使下场是以后沦为人人喊打的卖国贼、汉奸，被人唾弃针对报复也无所谓？

关秀月无所谓，至少我登上过大舞台，和戏曲大家同台演出过，这些都不重要（说完心里松了口气，觉得他帮自己的几率更大一些，甚至他会马上答应）

查理（叹了口气，沉默了）

关秀月（看着他沉默的神情，静静等待他的回答，就在她没什么耐心要走开时，他开口了）

查理对不起，秀月，我还是不能违背良心去帮你这一次，我做不到，如果能帮我早就帮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帮不了你这次

关秀月（对他微笑的脸顿时僵住，心里不由得有了些怒火）说到底，你找了这么多的借口就是不想帮我，不想让我站上更大的舞台，之前你说的什么永远是我的奴仆，永远听我的的那些话全是骗我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你跟其他听戏的人一样，也如此的不懂我

查理不是的，秀月，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关秀月（情绪激动）那是什么意思？我好话说尽甚至都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都不肯帮我，本以为救活你之后，你会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改变主意帮我一把，没想到还是这么个结果，那我这么费劲干嘛？

查理（微微皱眉）难道你救我只是因为想让我同意，帮你和黄如虹完成约定，助你去天蟾演出吗？

关秀月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什么？喜欢你吗？呵，你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一个破炒股的，若不是你对我有利用价值，我怎么可能会浪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救你，你对我来说只是我能登上大舞台实现我戏曲梦想的一块儿微不足道的垫脚石，这样的垫脚石我想找多少就找多少，有的是，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没想到现如今我救了个废物回来，我真后悔，那既然你不肯帮我，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不可能留一个废物在这儿，你滚吧

查理（脑子混乱，内心如刀绞一般不肯接受这个消息）秀月……

关秀月（大声激动的打断）废物不配叫我的名字

查理（心寒的开口）那这么些年我对你的付出你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之前跟你的相处都不算什么了吗？这么些年难道就都是利用，你就真的没有喜欢我，对我动过心吗？哪怕是只有那么一丝丝一丁点儿的喜欢？

关秀月我想我刚刚说的很明白了，没有，你对我而言只是可以利用的垫脚石，谁会对一个破垫脚石动心？就算我要嫁也是嫁给戏曲大家或者对我戏曲有大帮助的人，不可能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垃圾，你还不快滚吗？还是等着我再把那几个苦力雇过来把你抬回墓地？毕竟那里才是你之前的归所

查理（心如死灰，心寒至极冷冷的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查理（说完起身走向门口，就在手要开门的时候，停住了）关秀月小姐，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次还是感谢你救了我，这次你的帮助和之前那些年我对你的帮助就算扯平，现在你我就此决裂，以后互不相认各过各的，多谢你的坦诚相告，让我也彻底醒悟，不再糊涂（说完头也不回，拖着未完全康复的身体潇洒的走出了门）

- 至此，关秀月的回忆结束 -

“啪”随着关秀月的话音渐落，紧随而来的就是一个超用力的耳光降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

关秀月（随即就感受到脸上格外的火辣辣的疼，嘴角淌出血，疼还没散去，自己胸口的衣服又被人紧紧的攥住导致自己根本无法正常呼吸，额头上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吴丽姿（内心的愤怒在刚刚顷刻倒出，眼带血丝，眼角带泪，眼神狠厉阴森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开口）听完你讲的这些，我越发觉得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极其痛恨到控制不住自己想直接一枪嘣了你这个畜牲

程亦治（刚刚吴丽姿动作太快以至于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看清眼前情况，内心慌乱，暗叫糟了，夫人又胆大了，连忙上前夺过吴丽姿手里的枪支，把她拽离关秀月）不值得，为了那么一个畜牲搭上自己不值得，明天她就被处死了，明天她就被处死了

吴丽姿（听着他的话，努力平复自己，用低沉的语气）亦治，我想回家

程亦治好，我们回家（随即带着吴丽姿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