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沉思了片刻,对张渺说道:“方子上的药物有多少给我装多少,等会我让人过来取,劳烦了,这方子的事还望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张渺连忙作了一揖,开口说道:“这是自然,药物我亲自来装,绝不经过第三人的手,周亲王请放心。”
“好的,那我先走了。”周武出了门,风风火火的走了。
出了门的周武直奔皇宫而去,一路都没人敢拦,到了长寿宫门前,周武方才立下脚步,一对巡逻的禁卫军连忙驻足于此,一个太监忙不迭的走上前来,对着周武行了一礼。
周武没在意这个太监,只是口中说道:“王公公,劳烦通禀一声,我找皇上有急事。”
“皇上吩咐过,周亲王进长寿宫,不需要通禀,随我来就好。”王公公弯着腰在前面领路,周武大马金刀的跟在后面。
来到宫殿门口,王公公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几下门,嘴里说道:“殿下,周亲王来访。”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欣喜的声音:”原来是三弟啊,快进,快进。“
殿门打开,王公公知趣的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人,和周武有九分相似,只是更斯文了许多,言行中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之气,这便是周朝当朝皇帝周文,周武的二哥。
周武刚想行礼就被周文托住了,微笑着的嘴里说道:“好啊好,你个周泼皮,自从我上了皇位,没事你都不来看看我,我每天处理公文事物忙得焦头烂额,你倒好,乐得清闲,也不说来帮帮我的忙,来了就别走了,我封你个“武相”,帮我处理公文去。”
周武咧嘴一笑,嘴里说道:”你说要我去攻城拔寨那小意思,打架斗殴我也不怕,就是这些公文,我实在不会,要是交给我,我只有全部打圈了。“周武一副爱咋咋地滚刀肉的模样。
周文笑了笑,接着脸色严肃了下来,嘴里说道:”老四做的越来越过分了,右相赵然和辅相宋子明都被他拉拢了过去了,只有左相葛梁和文相李严是老人,依旧是心腹之人。前段日子有密探发现他们与敌国番邦有瓜葛,当初父王死的早,我们都尚且年幼,周朝正是风雨飘摇中,全靠大哥东征西伐,招贤纳良,立规立法,安抚民生,把一个周朝打造得如此强盛,那时候我和四弟贪图玩耍,被紫岩国绑走,紫岩国大君苍和以我二人为诱饵,迫使大哥深入腹地搭救我等,我和四弟虽是无恙,大哥独自断后,失陷敌阵,临死前让我照顾好你们,我是亲眼在马背上看着大哥被分尸的,我一夜夜从噩梦中惊醒,发誓要宰了苍和,用他的头祭奠大哥,四弟却与他们勾搭在一起,若是他真能治理好一国,这皇位给他又如何。“
“二哥你就别说气话了,正好我也有件事,和此事有关,或许,鼎儿的顽疾有救了?”周武略带激动地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需要我怎么配合,当初权衡了太多,真的苦了你们一家了。”周文带着歉意的说道。
“过去了的事就算了,来这里我是想和你讨张圣旨的,京都混入敌国密探,需要整体彻查,正好清清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的金库,右相和辅相的珍藏那可是非常丰盛,多给鼎儿弄些奇珍,顺带也敲打一下这些家伙。“周武说道。
“行,我这就给你写,这些伪君子还真就怕你这个泼皮无赖,哈哈”周文拿出诏书笔墨,笔走龙蛇,一下写好交给了周武。
周武拿了诏书吹了一下未干的墨迹,转身就要离开,周文说道:“不喝口酒再去?”
周武摇了摇头:“不了,鼎儿的事要紧。”
周文听罢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留你了。“
………………
当日夜里,周家开始集结军队,周武等人全身披甲,周武召来心腹,约定尽数身着黑衣,避开繁华之处,尽走小道,二更埋伏于各大臣家边,待城东高楼举火为号,一起动手,周武亲率大军突入,吩咐黑衣暗卫截住漏网之鱼,不可放跑一个。
时至夜半,城中人等悉数睡去,城中已是一片漆黑,只是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夜里寂静得让人心悸,连声狗吠都没有,突然城东高楼火光冲天,城内登时大乱,各处依次亮起火光,混杂着不少妇孺的尖叫啼哭,接着便是刀剑相交的声音,每个大臣皆会豢养些武者看守宅院,但架不住官兵人多,且除非死侍,否则哪个武者会为此去拼命,而这时候皆会有一个坐于马上的将官朗读圣旨,最后一句皆是,彻查奸细,若有阻拦,就地正法。
辅相的府宅是由周武曾经的下属,京都御林军统领吴邑和周华亲自带军查抄,右相则是周武亲自负责查抄,这两家直接分走了大半的暗卫,辅相府里,兵器丢了一地,武者们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辅相笔直的站在门口,看着一群兵痞子在他家里肆意打砸着,气的浑身哆嗦,对着吴邑大声呵斥道:“你居然敢如此对待当朝宰相,老夫明日一定禀明圣上,让他将你革职查办。”
这时候吴邑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说道“宋老丞相好大的官威啊,这趟差事我也不想来,奈何圣上钦点,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如果觉着事情过分了些,尽可来打我啊,要能给辅相大人出出气,不至于气坏了身子,那也是甚好的。"
"你 ……你这个......无赖……泼皮……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听完吴邑的话,辅相宋子明气的话里都有了省略号,整个人说话断断续续,喘着粗气,不停翻着白眼,他的妻子在后面焦急的替他捶着背,抚着胸口,帮他把气顺一顺。
这时候周华带着暗卫走了进来,暗卫手里多了三四个人,周华和吴邑对了一下眼色,吴邑吩咐集队离去,待众人在院中集合时,并未有谁手里有点滴奢侈的财务。
吴邑看到后楞了一下,一脸戏谑的说道:”想不到辅相大人如此清廉,看来平时我是误会大人了。“
“你……。”宋子明刚想说话就被吴邑打断了。
吴邑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宋子明跟前,低首附耳的说道:“我知道辅相大人德才兼具,上任十年间于国于民,苦心操劳,很是做了些事情出来,我也知道辅相大人早年官运坎坷,是四殿下视你如心腹,将你推上辅相之位,可你是明白人,四殿下本就没有治国之才,若将皇位传给他,周朝休矣,现在他更是勾结番邦,如此行事,必将为祸周朝,百姓定当遭难,小节大义,全看辅相大人如何选择了,并且您觉得四殿下能成事吗?待四殿下事发,圣上对四殿下或可念些兄弟之情,而您还有活路吗?辅相大人立于危墙之下而不自知,是等着将你一家妻儿老小尽皆陪葬进去?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告辞。“
辅相目送着吴邑等人离开而未再发一言,一个人在寒风中站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里。
另一边周武率队突击右相府宅,一开始就遭到了无比激烈的抵抗,周武带来的官兵瞬间死伤一片,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右相就从屋里走出,喝止了手下,手下纷纷丢弃武器,抱头蹲在地上,官兵分出一股看守住这些人,其他的分作几股冲进院子里,接着就是鸡飞狗跳的声音。
右相赵然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接着便向周武行了一礼:“周亲王深夜驾临,还带着如此多的甲士,不知所为何事?”
“密探来报,城中出现敌国细作,今夜彻查,凡有牵连着,尽皆带入牢中候审。”周武坐在马上,看着宋子明,语气冷漠的说道。
“周亲王,吾母年事已高,还望不要惊扰。’赵然拱手作揖行礼到。
周武听到后眉头皱了皱,但还是吩咐了一声声音小一点,一群群官兵不断搬出一箱箱金银,古董字画,周武眉头皱着,好似觉得非常不满意,这些东西虽然宝贵,但终归只是世间俗物,周武看着成箱的黄白之物,口中问道:“这些金银,右相你百年俸禄也没这么多吧。”
赵然微微一笑,口里说道:“家里还有些生意,承蒙各方朋友照顾,赚了些辛苦钱。”
周武略带嘲讽的说道:“那你可真够辛苦的,可有账本,别说这钱都来路不明。”
赵然唤来身边的一个小斯,吩咐了几句,小斯奔入房内,不一会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簿,赵然双手奉上,周武接过看了半晌,咳咳的干咳了两声,略微有些尴尬的在心里把赵然全家骂了个遍:“这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些事了,这账簿做的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一点瑕疵,本想找个由头就此为难他一下,顺带赖掉这些东西,现在有点难办了。
周武咳嗽了好几声,开口说道:“这账簿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我先带回去慢慢查验。”
赵然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这怕不和规矩吧,圣上让你彻查奸细,却未让你抄家吧,莫不是哪日我得罪了亲王,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这里陪个不是了。”
周武张口喝到:“这就是圣上的规矩,你也别把公私搅混,让人觉得我是公报私仇。”
赵然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未开口,一脸淡然的在院里站定。
周武随后下马带了几个心腹直奔后院柴房而去,赵然见此顿时不淡定了。
周武来到柴房门前,看到离柴房十几步远的地方有口旱井,周武让人守住井口,自己和几人点燃火把,用绳索将自己放下,周武等人脚触及地面,感觉是一片干燥的土地,有些规整,周武确定方位,面向着北,掏出一张纸条,按照上面写的内容在井壁上敲了几下,根据回声找到一个暗格,将里面的把手一拉,露出一条路来,里面四周自然亮起火把来,里面是一个石室,摆满了各种奇珍,这石室十分隐秘,只有一个通风口在柴房角落里,掩盖的十分隐蔽,成人手臂粗细的人参就有两株,周武大喜,指挥手下将这些东西依次搬出去,周武面色激动的看着这一箱箱的奇珍被搬出,这时候赵然气急败坏的冲到周武跟前,刚想说点什么,就碰上周武血红的眼睛,周武拔出腰间长剑大喝道:“阻挠公务者,杀无赦。”
赵然和周武一对视,莫名的打了个了冷颤,他绝对相信这时候上去阻挠,这家伙绝对会一刀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