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眯了眯眼睛,曲起手指在玻璃桌上敲了敲,轻缓有节奏的声音像是重锤砸在安笒最脆弱的神经上。 他的语气绝对温柔、绝对舒缓,可即便如此,安笒仍旧感受到浓浓的、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
安笒你、当然是你了!
安笒结结巴巴道,换不择言的解释,
安笒我就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了!
马嘉祺闻言,脸色更黑了。
安笒心中哀嚎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马嘉祺一定是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安笒你、你要跟我聊聊人生吗?
她壮着胆子抬起头。
马嘉祺似笑非笑:
马嘉祺我更愿意跟你聊聊生人。
安笒小脸先是一红,接着就转白,不过几秒钟,心中已经闪过万千情绪,她清了清嗓子:
安笒其实我觉得……
马嘉祺先吃饭。
马嘉祺淡淡道。
安笒心中一喜,以为他不忍看自己担惊受怕,这事情就这样翻篇了,可不等她的叉子刚碰到牛排,又听某人说:
马嘉祺吃饱才有力气。
……
好好的一顿浪漫晚餐,因为马嘉祺在一旁虎视眈眈,安笒食之无味,才吃两口就放下了餐具:
安笒不吃了!
这人怎么可以总威胁她,她也是有人权的!
马嘉祺吃或者做。
马先生优雅的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一脸享受美味的样子,
马嘉祺选择权交给你。
安笒嘴角抽了抽,拿起刀叉,郁闷至极。
安笒我要回家。
她咬着叉子抗议,
安笒不喜欢这里了。
总欺负她、总威胁她!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了!
马嘉祺不急不躁的答应:
马嘉祺明天就回去。
可今天晚上还是要过的嘛!
从餐厅回到酒店,安笒先去洗澡,马嘉祺在外面处理工作,可他已经回复完所有邮件,小妻子还是不肯出来。
“咚咚——”
安笒穿着浴袍坐在马桶盖上,郁闷的翻了个白眼:
安笒什么事儿?
她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算在洗手间里呆一晚上,也绝不屈从在马嘉祺的淫威之下。
“咔哒!”
钥匙打开锁孔的声音传来,安笒一个激灵站起来,糟糕,钥匙在外面呢!难道真是天要亡她?
马嘉祺推门进去,视线落在安笒光着的脚丫上,眸子一紧。
安笒我累了。
安笒板着脸,
安笒不许惹我了!
小样,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马嘉祺不要觉得她太好拿捏了!
马嘉祺像是没看到小妻子亮出的爪子,径直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安笒你、你放开我!
安笒挣扎。
她是真的急了,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担心自己会“牺牲”在床上,还是气恼总是被马嘉祺拿捏的死死的。
马嘉祺不许动!
马嘉祺黑着脸教训,
马嘉祺不然就坐。
安笒忽然觉得委屈,眼泪像是开闸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控诉:
安笒你、你欺负我……
马嘉祺好了,别哭了。
马嘉祺将人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在脚上,
马嘉祺为什么总是不长脑子,总光脚会受凉。
安笒闻言一怔,看看马嘉祺,抹了一把眼睛,抽抽搭搭的道
安笒我真的很累了……
马嘉祺心知这两日连着要的有点狠,原本就像今天晚上让她好好休息,可小妻子说的话总能撩拨起他蹂躏她的心思。
马嘉祺以后说话要带脑子。
他叹了口气,手指在鼻尖上轻轻一刮
马嘉祺记住了吗?
安笒吸了吸鼻子:
安笒记住了。
马嘉祺记住什么?
马嘉祺见她一脸孩子气,嘴角忍不住带了笑意,
马嘉祺说来我听听。
安笒没脑纸。
安笒抽噎道,说完,她有又傻眼了,看着马嘉祺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她真是、真是没脸活着了。
玉皇大帝和上帝同时在上,她真的有脑子,只有面对马嘉祺的时候才会出现各种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状况,难道这就说传说中“我把唯一的特别给了你”?
马嘉祺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人捞进怀里:
马嘉祺你呀——
不过两个字而已,却已经将他的宠溺、疼爱、怜惜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看来以后,他要时刻将人带在身边。
毕竟一个没脑子的在外行走,还是很危险的。
好一会儿,没听到怀里的人说话,马嘉祺低头才发现小妻子已经抱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睡了过去了,只是偶尔会皱一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纠结“有没有脑纸”的事情。
很多年之后,两人再说起这件小事,总能记起这里的浪漫味道,空气中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第二天早晨,安笒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飞机上,窗外是层层叠叠的白云,看上去软软的,不知道吃进嘴里,会不会像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
安笒要回家了吗?
她靠在马嘉祺怀里,眯着眼睛笑道,
安笒为什么我觉得好像离开家一辈子那么久了。
马嘉祺轻轻揽着她:
马嘉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如果觉得时间漫长,那必定是因为过的很煎熬,这段时间,小妻子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过的不容易。
安笒我需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安笒一本正经道,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马嘉祺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
马嘉祺好。
飞机降落,安笒的双脚重新踏在A市的土地上,莫名觉得激动,他们回来了。
“叮咚叮咚——”
马嘉祺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递给安笒:
马嘉祺八成是找你的。
安笒手机丢掉了,因为一直在法国,就没有办理手机号码,所以陈澜只能将电话带到他这里。
陈澜你活着回来!太好了!
陈澜兴奋的嚷起来。
安笒心里暖洋洋的,有体贴的爱人,有热情的朋友,她觉得无比满足、无比幸福。
安笒我改天去看你
她笑道,
安笒我带了礼物给你。
陈澜瞪了一眼冷着脸坐在对面的严浩翔,冷哼一身,扭过身继续道:
陈澜还等什么改天,现在就过来。
听到电话中传来冷飕飕的冷哼,安笒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眉:
安笒你和严浩翔没事儿吧?
陈澜我不要嫁给他了!
陈澜瞪着严浩翔咬牙切齿,挂了电话,她小心的坐下来,恨恨道,
陈澜谁也不能扼杀我的孩子。
这些天,陈澜一直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蔫蔫的,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太担心严浩翔和小笒他们在法国的安全,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知道一切都完美解决,大家也都平安归来,她高兴极了,但示身体状况却迟迟没有改善,陈医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加上大姨妈已经推迟了很久……
自己在家做完试纸测试之后,她又去了医院做B超,最终确定是老天给她发了一份结婚大礼,她怀孕了。
可她兴高采烈的将事情告诉严浩翔,他竟然冷着脸让她把孩子打掉。
严浩翔我会安排好一切,即使小笒来了也没用。
因为担心陈澜出状况,马嘉祺和安笒来的很快,一进两人的院子,就看到阿炎急的在院子里转圈,看到他们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恨不能“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砰!”
“噼里啪啦!”
“乒!乓!”
房间里传来各种被砸的声音,安笒正要进去,一个花瓶直直的从屋里发了出来,直接扑向了安笒的面门。
马嘉祺小心!
马嘉祺一把将安笒护在怀里,带她离开门口那个危险趋区,
马嘉祺你还是等等再进去吧。
不要没帮上忙,反而把自己弄伤了。
安笒默默的认可了马嘉祺的话,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听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半个小时之后,约摸着能砸的全部砸了,房间才安静下来。
但是没过几分钟,屋子里就传来陈澜哭泣的声音。
安笒发生什么事了?
安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
陈澜正趴在火桌上哭,听到安笒来了,她像是见到了救兵,扑进她怀里就嚎啕大哭:
陈澜我要这个孩子!我要!
火火的出生纯属一个意外,那个时候她和严浩翔仅仅是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点……可现在这个孩子不一样。
他完完全全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她拼命的想要他。
安笒为什么?
安笒皱眉,扭头看严浩翔,
安笒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的你!
严浩翔眉头紧锁:
严浩翔我更在意她是不是好的活着。
陈澜上次在三亚受伤,身体一直没有调养过来,如果再要一个孩子会有很大风险。
陈澜医生说危险只是小概率时间,但孩子却是活生生的活在我肚子里。
陈澜握着安笒的手,眼神恳切:
陈澜亲爱的,你会支持我吗?
安笒坐下来,拉着陈澜的手,缓缓道:
安笒孩子对你很重要,可是对严浩翔、对火火、对我,你才是最重要的。
陈澜咬咬嘴唇,手掌放在小腹上,眼圈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安笒医生说孩子一定不能要吗?
安笒轻声道,有些不忍心看陈澜这么失落,回头瞪严浩翔,
安笒她一时想不通,你也不用砸这么多东西。
严浩翔看了一眼陈澜,对方心虚的低下头,低着头闷声道:
陈澜我砸的。
安笒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
安笒你先出去,我劝劝她。
陈澜说破天,这个孩子我也是要定了!
陈澜咬牙切齿,眼睛盯着严浩翔。
安笒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这个女人倔起来,还真是蛮够严浩翔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