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子墨的身世,那他……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心脏一缩一缩的紧张。
马嘉祺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
马嘉祺眸色沉沉。
说完,两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车厢里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马嘉祺在你眼里,我是谁?
马嘉祺一字一顿。
安笒抬头看着马嘉祺的后背,感觉到他在后视镜里看着自己,又飞快的垂下眸子,故意说的轻松:
安笒我觉得你不会拿得起放不下。
马嘉祺你很了解我?
马嘉祺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将钥匙插进去启动汽车。
汽车疾驰而去,两人都没再说话,汽车里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半个小时之后,马嘉祺将汽车开进了院子,马飞正带着弯弯在草坪上玩耍,两个孩子笑的十分开心,周围的空气都是欢乐的味道。
马嘉祺安笒,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马嘉祺冷漠道,
马嘉祺既然如此,就随便吧。
他打开车门下去,又“砰”的关上车门。
安笒将孩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孩子已经说着了,安安静静的小脸让人心生怜惜。
马嘉祺说吧。
马嘉祺打开汽车暖气,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透过后视镜看到安笒眉头紧锁,心一下就软了,又有些恼她将事情藏在心里,
马嘉祺刚刚不是有话要说?
安笒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滚过万千情绪,她咬咬嘴唇,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攒够了开口的语气:
安笒我要回加拿大了。
自从子墨出生就一直在吃苦,她不能再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马嘉祺回去?
马嘉祺声音陡然一冷。
车厢里的空气绷的紧紧的,无形中像是拉出了许多的线条,一道一道横在两人中间,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
安笒垂下眸子,指尖轻轻拍在子墨,只是不知道是在安抚孩子还是在鼓励自己。
安笒这两年的我在那边过的很好。
安笒发现只要开了头,剩下的话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
安笒我很喜欢那边的环境,所以准备回去了。
马嘉祺冷冷一笑:
马嘉祺是吗?作为温蒂的亲传弟子,温莎的名字很好用是不是?
他一直在等她跟他说加拿大的事情,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确来找他说了,说的却是要离开。
安笒你、你知道了?
安笒心脏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马嘉祺,不确定他知道多少。
子墨受惊的睁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安笒赶紧轻轻晃着怀里的儿子哄道:
安笒哦……乖,不哭了……没事的。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儿子脸上,心痛的好像马上要死了一样。
她爱他,爱他们的每一个孩子,可马飞和弯弯没了她也能生活的很好,她相信马嘉祺会照顾她的爸爸。
可子墨不一样,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回去,子墨会没命的。
老天对她何其残忍,让她九死一生的活下来,却又将她推到命运的抉择路口,留下痛,离开更痛。
夜幕降临,安笒哄睡了子墨,来到马飞的房间,他正坐在桌前看书,见安笒进来,十分高兴的拉住她手:
马飞妈咪。
安笒马飞已经长成大孩子了。
安笒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来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道,
安笒以后要照顾好妹妹,还要陪着爹地。
马飞用力点了点头,举着胳膊:
马飞我已经长成小男子汉了。
安笒是啊,我们马飞是最勇敢的男子汉。
安笒眼睛湿润,轻轻的将孩子揽入怀中,
安笒不要怨妈咪。
马飞虽然只有八岁,但因为早熟,所以见安笒情绪不正常,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马飞妈咪,你怎么了?
安笒我妈咪没事。
安笒赶紧擦了擦眼睛,
安笒妈咪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马飞,不是一个好妈咪。
马飞摇摇头
马飞妈咪很好的。
想到你马上要离开,以后山高水远的见不到了,安笒就觉得自己心疼的好像要死了一样,但是她不能在马飞面前流露出来,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安笒早点休息吧。
从马飞房间里出来,她正准备回卧室,看到七嫂面色焦虑的站在走廊里,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七嫂少夫人,少爷还没回来。
七嫂赶紧道,
七嫂我看他开车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安笒一怔:
安笒他出去了?
下午回来之后,她一直在卧室,以为马嘉祺呆在书房门,是什么时候出去了呢?
七嫂您看外面要下雨了,我实在担心少爷……
七嫂担忧不已,
七嫂不然您给他打个电话……
安笒看了一样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抿抿嘴唇轻声道:
安笒他做事一向有分寸,您不必太担心。
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濒临破裂,哦不对,是早已经不复当初,加上下午的谈判,她此时打电话过去,只能让他更加愤怒。
就算了吧……
七嫂可是少夫人……
七嫂担心不已。
安笒淡淡笑道
安笒您早点休息。
她转身回到卧室,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北风吹的东摇西摆的树枝,只觉心乱如麻,这天气这么糟糕,马嘉祺能去哪里呢?
安笒余弦,嘉祺出去了,你给他打个电话。
安笒拨通了余弦的电话,
安笒让他找个地方休息,这种天气不要开车回来了。
才挂了电话不久,余弦的就将电话回拨了过来,“叮咚”的手机铃声才响,安笒一个激灵接通:
安笒喂?
余弦少夫人,少爷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余弦有些着急,
余弦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您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他。
安笒心中“咯噔”一声,忽然生出一种浓浓的不安:
安笒我不知道。
外面的风雨更大更猛了,风声、雨声混在一起,像是嚣张的魔鬼一直在窗外叫嚣。
安笒的脑中出现许多不好的画面,焦急中,觉得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颈,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安笒接电话,怎么不接电话!
安笒手指打颤的拨马嘉祺的电话号码,可一遍遍的打过去,里面只传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咔嚓!”
一道闪电劈过,房间里猛然一亮又迅速黯淡下来,安笒心脏一缩,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跑出去:
安笒七嫂!七嫂!
七嫂少夫人!
七嫂赶紧应声,
七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笒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找嘉祺。
安笒着急道。
她心急如焚,只想立刻马上见到马嘉祺,多一秒钟都等不了。
七嫂少夫人!
七嫂一把扯住安笒的胳膊,着急道,
七嫂外面天气这么恶劣,您去哪儿找少爷?
安笒管不了这么多了。
安笒六神无主,
安笒我必须找去找他。
只要想到马嘉祺心情不好还开车出去,她就坐立难安,更是恨不能时光倒流掐死自己,为什么要让他伤心呢?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他?
是她不好,她不该这样做的。
七嫂您先冷静一下。
七嫂死死拦住安笒,
七嫂老李已经安排人出去找少爷了,您就在家等消息。
安笒六神无主:
安笒可是我……
七嫂您这个时候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孩子们可怎么办?
七嫂劝着安笒,
七嫂而且说不定少爷马上就回去,您就在家里等着。
安笒坐在沙发上,眼睛近几年盯着门口的方向,期盼下一秒钟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外面风声雨声一夜未歇,安笒也在客厅里等了整整一晚上,可马嘉祺始终没回来,派出去找他的人也没消息。
七嫂少夫人,您先去睡一会儿。
七嫂轻声道,
七嫂你都熬了一晚上,身体该吃不消了。
安笒摇头:
安笒我没事。
她后悔了,不应该自以为是的,生也好、死也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为什么要执意回去呢?
两人风风雨雨将近十年的时间的都一起度过了,马嘉祺像是一尊神守护在她的生命里,不管她怯懦也好、脆弱也好、迟疑也好,他始终坚定的留在她身边。
为什不能多信任他一点呢?说不定温蒂不是子墨最后的救赎,说不定马嘉祺也能想出办法来……
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之前偏偏想不明白呢?
马嘉祺回来吧,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和你坦诚相待……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平安回来。
“叮咚叮咚——”家里的电话陡然响起。
安笒一个激灵接通的电话:
安笒喂,嘉祺?
余弦少夫人是我,余弦。
电话来传来嘈杂的声音,
余弦少爷出事了。
安笒脸色一白,手里的电话倏地滑落。
马嘉祺为了救一个过迷路的孩子,被刮断的树砸中了头部,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安笒急匆匆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红色灯亮的刺眼,她跌撞的的跑过去:
安笒他……怎么样了?
余弦还在手术,情况十分危险。
余弦沉声道,他看了看安笒,皱眉,
余弦少夫人,您最近……有些过了。
他看的清楚明白,自从安笒回来,少爷的状态一直不对劲儿,而且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安笒,马嘉祺根本不会大晚上的开车出去,还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