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微微一笑:
张真源不要去找温蒂
安笒我不可能让他继续伤害子墨。
张真源只要你不离开温哥华,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
张真源不急不躁,缓缓道,
张真源我保证。
安笒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念头,但是不等她抓到就消失不见。
安笒如果你的保证有用,那么子墨在A市就不会忽然生病。
安笒盯着张真源,一字一顿,
安笒如果你只是骗我,那以后温蒂还是能继续拿子墨要挟我。
张真源端起粥,用勺子送到安笒嘴边,她冷淡的别过头:
安笒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张真源在你心里,马嘉祺和子墨哪个重要?
张真源坚持的举着勺子,
张真源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马嘉祺放弃自己的儿子。
安笒的心一缩一缩的疼,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子,她真想剖开张真源的心,看一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笒我的丈夫、我的儿子,这些都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笒咬牙切齿,
安笒我一直将你当作朋友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
张真源微微皱眉:
张真源岑,我一直都没变,变的是你。
两人之间陷入僵持,安笒转过头吃了一口皮蛋粥,她不能饿死自己,她要吃饭积攒力量,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摆脱张真源。
而且现在大姐和大哥都在温哥华,她不是没有希望。
张真源这样就对了。
张真源满意的笑了,
张真源好好吃饭,继续做温莎设计师,你的人生顺风顺水。
不管他说什么,安笒始终冷着脸吃饭,一口一口,每一口都是她在给自己积攒力量。
接下来一连几天,张真源都这样喂安笒吃饭,两人之间是零交流,不管张真源说什么,安笒始终保持沉默。
第五天,张真源喂安笒吃过晚饭转身离开,安笒躺在床上,听到客厅里传来张真源打电话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汽车启动离开院子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安笒用力挪动自己,费劲用头去够床头柜的抽屉,可她身体里一点力气没有,半晌也不没能挪动多少,反而累的浑身是汗。
安笒不能这样下去……
安笒咬着嘴唇。
手不定张真源什么时候就要回来,她必须抓紧时间。
安笒洁白的牙齿狠狠咬在嘴唇上,跟在陈澜身边这么久,她知道身体里有药物的时候,适当的释放血,可以让疼痛激发自己感觉的同时让药性从血液里流出去一些。
床头柜放着一盘水果,上面有一把水果刀。
她裹着被子向外翻身,“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同时打翻了果盘,水果刀掉在她手边。
安笒安笒,你不能放弃!
安笒鼓励自己,将胳膊蹭到水果刀上,用力一划,犀利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殷红的血液从胳膊里流出来,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安笒希望这个法子一定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笒觉得房间里都是血腥味的时候,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惊喜的眼睛亮起来:
安笒能动了。
虽然依旧很虚弱,可安笒凭借床做支撑还是慢慢站起来,她的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要先打电话给大姐,自己再抱着子墨出去,力求赶在张真源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咔哒。”
忽然,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安笒心中一沉,糟糕,他回来了。
她心一横,反身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后退两步看着卧室门,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将水果刀尖端对着脖子。
门从外面应声而开,安笒冷声道:
安笒放我和子墨来这里,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马嘉祺小笒!
安笒一怔,手里的水果刀应声落地,颤抖着嘴唇:
安笒庭、嘉祺。
马嘉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将安笒抱进怀里,沉声道:
马嘉祺我带你去医院。
安笒子墨,子墨在隔壁卧室。
安笒靠在马嘉祺怀里,揪着他的衣服,急切道,
安笒带他一起走,他是我们的孩子!
因为之前说谎,她担心他不相信她的话,心中万分着急。
安笒我不应该骗你的,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马嘉祺抱紧怀里的人,声音沙哑:
马嘉祺我知道,我都知道。
余弦少爷,我们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余弦抱着子墨过来。
看到儿子完好无损的被余弦抱着,安笒悬着的心一下松下来,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她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马嘉祺就在她身边,他会抱着她、守着她。
马嘉祺眸色沉沉,见安笒拦腰抱起,大步的转身离开,黑色汽车离开的时候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半个小时之后,马嘉祺抱着人到了明静仪的别墅
马嘉祺你先给她处理伤口!
明静仪怎么弄这么狼狈?你们动手了?
明静仪边说边急匆匆的将人领到客房,
明静仪先将她放在床上,我去拿医药箱。
安笒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苍白,可嘴角一直挂着安心的笑,想必在蒙了知道马嘉祺在身边,再也不会觉得寒冷和漆黑
明静仪还好只是划伤了胳膊。
明静仪给安笒清理过伤口,消毒之后缠纱布,回头看马嘉祺,
明静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嘉祺看了看沉睡的安笒,压低了声音:
马嘉祺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状态不大对,你最好先化验一下她的血。
明静仪当下了然,拿了刚刚给安笒擦血的纱布就去了自己的实验室,留马嘉祺守在床边。
马嘉祺小笒,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是我。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温柔的动作像是担心惊扰她的梦,
马嘉祺你安心睡觉,不要怕。
他静静的坐在旁边,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发现她比以前更瘦更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马嘉祺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明跃群从儿童房出来,正好看到马嘉祺从客房出来,见他的脸色不好,缓声道:
明跃群去客厅聊。
马嘉祺淡淡的“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明跃群你还看过你的儿子吧?很可爱的小家伙。
明跃群开口道,
明跃群小笒将孩子照顾的很好。
马嘉祺手指扣在一起,面色冷峻:
马嘉祺关于温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已经抱过子墨了,那是他和小笒的儿子,抱着他就像是当初抱着弯弯一样,那样贴心贴肺,恨不能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部给他。
只是可惜,他还是让这个孩子吃了太多苦。
明跃群你的眼睛完全恢复了吗?
明跃群继续问道,
明跃群看到你依旧这样对小笒,我很欣慰。
马嘉祺皱眉:
马嘉祺她是我妻子。
对于这个回答,明跃群十分满意,他手指搭在膝盖上,缓缓道:
明跃群温蒂,早在五十年前就成名了,是加拿大最著名的设计师,但是为人性格孤僻,尤其最近几年,压根没有人见过的他本人。
马嘉祺继续。
马嘉祺皱眉,
马嘉祺这个人肯定不只是设计师,应该还有别的地方是我们不了解的。
明跃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明跃群稍安勿躁,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才有意思。
马嘉祺眯了眯眸子,和明跃群在半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嘉祺如果不能直接查到温蒂的消息,就从他身边的人查起,例如张真源。
想到刚刚见到安笒浑身是血的样子,马嘉祺眸子一紧,他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明静仪小笒醒了。
明静仪站在二楼喊道,冲着马嘉祺道,
明静仪你先陪她,回头跟你细聊其他的事情。
马嘉祺点点头,推开门进去,安笒正靠在床头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安笒我以为在做梦。
她轻声道,冲着马嘉祺伸出双手,
安笒马先生,抱一下。
话才出口,眼睛潮湿一片,鼻子也酸涩酸涩的,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心塞的难受。
马嘉祺别动。
马嘉祺快步到床边,侧坐在床上,轻轻拥住她,闻着她头发上熟悉的香味,心才彻底的踏实下来,
马嘉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伤害自己。
天知道,看到她胳膊上的血,他心疼的心脏好像都要停止跳动。
安笒我知道。
安笒轻声道,她靠在马嘉祺怀里,终于能亲口说出自己的抱歉,
安笒对不起,我总给你惹麻烦,还差点害了你。
马嘉祺握住她的手:
马嘉祺傻瓜。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两人之间多少分分合合,庆幸的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们仍旧在一起。
马嘉祺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嘉祺亲吻她的额头,
马嘉祺我找了你很久,可是一直没找到。
安笒身体一颤,抿抿嘴唇,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
怀着子墨的时候,她得了很严重的产前抑郁症,加上那端时间和马嘉祺之间的争执,让她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狭窄,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离家出走了。
因为马嘉祺曾经说要带她去看加拿大的枫刘,所以她就买了飞往温哥华航班。
安笒其实我走的时候带了一张银行卡。
安笒将头埋在马嘉祺怀里,闷闷道,
安笒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呆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