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丁卫国的反应,马嘉祺已经对自己猜测有八分确定,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马嘉祺我想和您谈谈当年的事情。
丁卫国毕竟是见多了生死的人,处了最初的情绪失控,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用他锋利的眸子打量马嘉祺。
丁卫国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
而且还带着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上面四个孩子都笑的灿烂温暖,那真是他一辈子中最简单快乐的生活。
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马嘉祺难道你就不想再见见他们?
马嘉祺开口道,眼睛盯着丁卫国。
他的眸子陡然收紧,双手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控制自己不去想拿一场噩梦,又像是不敢相信对面这人的话。
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见得到,除非……
丁卫国我已经这把年纪……想来很快就能和他们团聚。
丁卫国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闭上眼睛,面容沧桑疲惫,
丁卫国说吧,你专程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情?伤天害理的、违法的事情,我是一件都不会做的。
马嘉祺我知道你之前是很优秀的刑警,十年前主动离开了刑警大队。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很稳,像溪水缓缓的流淌过人心,
马嘉祺所以我相信你应该是无神论者,见自己的亲人当然是活着的时候,人死了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丁卫国手指一顿,沉默半晌,眼神渐渐空洞下来。
马嘉祺你的女儿还活着。
马嘉祺开门见山道,看到丁卫国陡然睁开眼睛,他继续道,
马嘉祺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你仇家的报复。
丁卫国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眼底,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丁卫国你、你知道什么?
他颤声道,看着马嘉祺的眼神充满了恳切,
丁卫国他们还活着?
当年,他是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在他的指挥下抓了许多罪犯,其中不乏一些大毒枭。
也正因为如此,他平日历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家人,甚至很少公开去看自己的女儿一家,可后来还是连累了他们。
一场大火带毁掉了他所有亲人的幸福,后来调查结果是当初的大火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他离开了刑警队,躲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每一日,都要承受心灵的折磨。
他以为,要带着这种愧疚进棺材。
可现在忽然有人跟他说,当年种种不是这样的,最重要的是他的亲人还活着。
丁卫国你说!
他一把握住马嘉祺的胳膊,眼神急切渴望又胆怯,
丁卫国她、她真的还活着……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丁卫国一下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野兽一样的呜咽起来。
晚风吹动破旧的窗帘,房间里凉飕飕的。
马嘉祺沉默的站在一边没说话,目前他还没有掌握所有的证据,觉得自己只是碰触到了冰山一角,可即便如此,已经让他觉得触目惊心,更不要说作为当事人的丁卫国了。
丁卫国他们现在好不好?
丁卫国颤声道,眼睛红的厉害,
丁卫国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马嘉祺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马嘉祺还好,不过现在遇到一些麻烦。
丁卫国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卫国一下绷紧了神经,却也在同时防备起马嘉祺,
丁卫国你怎么知道这些?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马嘉祺缓缓一笑的:
马嘉祺因为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丁卫国嘴唇蠕动:
丁卫国我要见他们。
马嘉祺可以,不过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丁卫国好。
A市。
丁元躺在病房中,偏着头看窗外的方向,眼神空洞迷茫。
这些天,她已经弄清楚,爸爸和哥哥都没死,而且好像还生活的不错,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她和妈妈?
小哥哥还活着,那大哥和二哥呢?是不是也活着?
丁元怎么变成了这样……
丁元喃喃道,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床单,心脏一缩一缩的疼,
丁元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安笒拎着汤来医院看她的时候,担心的直皱眉:
安笒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元摇摇头:
丁元少夫人,您不用每天这样辛苦照顾我……我心里十分不安。
安笒傻姑娘。
安笒拿了枕头垫在丁元后背,一边打开保温盒,一边笑道,
安笒我是将你当成妹妹来看的,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丁元眼睛一酸:
丁元谢谢您。
何其有幸,遇到少夫人这样的好心人,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不能做出伤害少夫人的事情,不然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安笒我喂你。
丁元我自己来。
丁元接过汤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汤,暖气从内向外的散发出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丁元您还要照顾家里的三个孩子,不用每天都过来的。
安笒笑了笑:
安笒好。
看出丁元十分不安,安笒又安慰了几句才起身离开,不过才出医院就看到了十分不想看到的人。
苏卫东请你喝杯咖啡。
苏卫东拦住安笒。
安笒皱眉:
安笒没兴趣。
苏卫东如果我一定要请你呢?
苏卫东挑眉。
这个男人明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霸道和气势。
安笒毫不怀疑,如果他拒绝,苏卫东一定会强行她塞进车里带走,那样,她的处境就太被动了。
安笒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厅,就去那里。
安笒冷声道。
苏卫东耸耸肩
苏卫东没问题。
盛达广场一楼的咖啡厅,安笒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冲着服务生招手:
安笒一杯蓝山。
服务生微笑着记下又以询问的眼神看苏卫东。
苏卫东和她一样。
苏卫东道。
因为是上午,咖啡馆人不多,还有些冷静,安笒冷着脸看对面的人:
安笒有什么事情一次说清楚吧,总这样牵扯不清也没什么意思。
苏卫东你的性格还真是爽利。
苏卫东靠在椅背上,幽幽笑道,
苏卫东我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安笒脸色铁青:
安笒你觉得这样好吗?你将自己的未婚妻放在什么位置?
苏卫东孟静雅吗?
苏卫东端起咖啡品了一口,笑道,
苏卫东你说让她在哪里,我们就让她在哪里,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安笒皱眉打量对面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对牛弹琴,说什么,这家伙都油盐不进的。
苏卫东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头发依旧是最时兴的奶奶灰,精致的五官,才坐在这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吸引了不少女生的驻足打量。
可这样一个人却只让安笒觉得头疼,实在难缠的很。
安笒如果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苏卫东你我都清楚,如果不是这样,你是根本不准备搭理我了的。
安笒顿时满脸黑线,手指捏着银色的勺子,恨不能将勺子捏碎了,她真是气急,一字一顿:
安笒你到底要怎样?
苏卫东我喜欢你啊。
苏卫东笑道,他说的十分轻松,就像是说
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烧烤一样。
安笒气的脸色铁青,总觉得有洪荒之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是要随时冲出去一样。
她端着咖啡,犹豫着要不要见泼对面的一脸。
刘耀文多年不见,小笒还是这样受欢迎。
笑声传来,安笒悬着心陡然放下。
刘耀文单手插进裤袋,笑眯眯的走过来,坐在安笒旁边,挑眉看对面的人:
刘耀文喂,我说做人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排队等很多年了?
安笒嘴角抽了抽,刘耀文要不要这样风骚?
原本,刘耀文是处理完国内的事情去环游世界的,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在一楼开了个咖啡馆,美名其曰可以偶遇更多美女。
安笒提出来这里,为的就是万一苏卫东情绪过激,她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苏卫东请你走开。
苏卫东冷了脸,
苏卫东我正在和安笒说话。
刘耀文“啧啧”的叹了口气,瞅着安笒笑道:
刘耀文这么多年不见,小笒还是魅力不减,竟然还有小孩子喜欢你?你不是恋童癖吧?
安笒能不能说正经话?
安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刘耀文,这家伙说话从来每个正行,
刘耀文上一份点心。
刘耀文冲着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刘耀文一份提拉米苏。
他只负责小笒的,至于对面这位就管部不着了。
刘耀文苏卫东是吧?
刘耀文看对面的人,单手撑着下巴笑道,
刘耀文我见过你,当时你刚读高中,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这个语气绝壁是长辈对晚辈的话,安笒憋着笑,苏卫东却是气的脸色都绿了。
苏卫东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地方。
苏卫东咬牙,
苏卫东走吧。
安笒抿了一口咖啡:
安笒我觉得这里很好。
开什么玩笑,跟他走?她是不是脑子进水。
这会儿,苏卫东反应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恨恨的起身要走,走了几步停下来道:
苏卫东安笒,我很欣赏你,想你能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考虑。
安笒长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刘耀文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招惹一个?马嘉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