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未未他怎么样了?
蓝未未一只脚迈进病房,眼睛盯着病床上的马飞,眼圈已经红,
蓝未未医生怎么说?
安笒见她头发凌乱、鞋子也跑掉了一只,想必是路上跑的急,轻叹了口气:
安笒快进来。
蓝未未我是看你们一直没回去。
蓝未未抿抿嘴唇解释,顿了顿又赶紧解释
蓝未未我只是想多看看马飞。
时光匆匆如流水,这么多时间过去,蓝未未才看清楚了许多事情,什么钱啊、男人啊,只有这个从自己身上掉的儿子才是最近的。
现在她已经断了将孩子从安笒身边夺回来的念头,毕竟跟在马嘉祺身边能生活的更好,这一点,她清楚的很。
像现在这样,只要能经常看到他,知道他过的很好,她已经心满意足。
安笒我知道。
安笒给蓝未未倒了一杯热水,让开挨着孩子的位置给她,
安笒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你不要想太多。
蓝未未“嗯”了一声,痴痴地看在病床上的儿子,忽然笑了:
蓝未未其实我也不是一败涂地。
最起码,有这个儿子。
安笒沉默的看着蓝未未,此时此刻,再看她,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多恨了。
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安笒你住在哪里了?
安笒问道。
从岛上回来之后,蓝未未就执意离开了古堡,这些日子都没消息,现在看来她并没走远。
蓝未未我租了房子。
蓝未未抹了末马飞的额头,确定不发烧,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松,幽幽道,
蓝未未我现在也么什么念想,之想能离着孩子近一些也好。
安笒默默的无言。
马嘉祺小笒 马嘉祺推门进来,看到蓝未未也在,有些意外。
安笒笑了笑:
安笒医生那边怎么说?
蓝未未也紧张的看了过来。
马嘉祺住院观察两天就好。
马嘉祺道,
马嘉祺没事的。
安笒点头,看饿了看十分不自在的蓝未未又看马嘉祺,走过去轻声道:
安笒你先回家休息,我在这里照顾他们。
马嘉祺你身体不好,还是我。
马嘉祺皱眉。
安笒将马嘉祺扯到外面,不客气的在他腰上拧了一下,故意板着脸:
安笒蓝未未肯定是想留下来的,你也要留下来,难道你还想旧梦重温?余情未了?
她挑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瞅着马嘉祺,好像只要他点头,她立刻就甩手走人似的。
马嘉祺你呀。
马嘉祺手指在安笒额头上戳了戳,正色道,
马嘉祺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
小妻子就是个心软的人,明明是想照顾一下蓝未未情绪,让她留在这里,却还偏偏将罪名扣在了他头上。
安笒都是做母亲的。
安笒轻叹一声,她伸手推了推马嘉祺,
安笒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来。
马嘉祺低头在安笒唇上亲了一下,安笒赶紧退开,红着脸瞪他:
安笒要死!这是医院!
她赶紧四下看了看,幸好这会没人看来,不然岂不是糟糕。
马嘉祺我们是夫妻。
马嘉祺哭笑不得,
马嘉祺你说你怕什么呢的?
安笒不想跟马嘉祺争辩,赶紧退了推他:
安笒赶紧回去忙你的事情,还有,照顾好子墨。
马嘉祺亲一下。
马嘉祺微微侧脸,示意安笒表示一下,
马嘉祺给你一个机会。
安笒“噗”的笑出来,踮起脚尖在马嘉祺脸颊上亲了一下:
安笒路上开车慢一些。
回到病房,蓝未未正看着马飞出神,她做的好像一尊雕塑,眼睛一刻也没从马飞身上挪开。
安笒坐在弯弯身边,看着熟睡的女儿,心里一阵感慨,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同情l蓝未未。
蓝未未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蓝未未忽然开口,像是在跟安笒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蓝未未我这个人从小就争强好胜,有时候我自己也弄不懂是真的骄傲还是自负过了头。
安笒诧异的抬头,没想到蓝未未会忽然跟自己说这些,她抿抿嘴唇没说话。
或许现在蓝未未也不期望她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这样静静的听着也是好的。
蓝未未我妈说自负过了有就是自卑。
蓝未未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蓝未未也说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所以她抓住一切可以向上爬的机会。
安笒静静的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蓝未未跟你说件事情吧。
蓝未未忽然道,眼睛看着窗外,幽幽道,
蓝未未其实我母亲是小三。
安笒诧异,不是意外蓝未未的身世,而是不明白蓝未未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毕竟按照这个女人之前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蓝未未我从小就知道怎么讨好别人,怎么帮着我母亲讨好那个男人。
蓝未未声音很轻,很幽怨,
蓝未未你知道嘛,他很喜欢我的,从小送我接受最好的教育,总说如果我是个男孩子,一定会有很好的前程。
安笒沉默下来,在她的角度看蓝未未脸上凝着一层霜,温度怎么都到达不了眼底。
蓝未未你不爱听这些吧?
蓝未未笑了笑,她看了看时间,
蓝未未你先去吃晚饭吧,孩子们有我照顾。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路灯的光亮透着窗户照进来,在窗帘上落下暖光。
安笒好。
安笒没推辞,起身给弯弯扯了扯被子,
安笒我帮你带回来。
蓝未未这个女人也是可怜,现在种种……也是让人唏嘘。
她轻轻关上病房门,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蓝未未儿子……
蓝未未轻轻摩挲马飞的脸,声音温柔的好像能浸出水来,
蓝未未妈咪一定一定会补偿你。
安笒叹了口气,转身去医院食堂,心里沉甸甸的,脚底的步子也慢了许多。
人生没有回头路,希望每一步都不要走错。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
“叮咚叮咚——”
安笒走出住院部大楼,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接电话:
安笒你到家了?吃饭没?子墨睡了吗?
马嘉祺你那边情况如何?
马嘉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子墨正在大厅的羊绒毯子上爬来爬去,他换了手接电话,将一个玩具丢过去,
马嘉祺你儿子皮的很。
安笒坐在长椅上,看着天上皎皎星辰,轻声道的:
安笒这一路走的不容易,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分开了。
马嘉祺你怎么了?
马嘉祺笑道,
马嘉祺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我现在过去?
安笒嗔怪一声:
安笒你不知道女人矫情,你这样是要将我宠坏的……好了,我没什么事情,蓝未未在上面呢,我去买点晚饭。
挂了电话,安笒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世事无常,现在能和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她已经十分满足。
想到这里,她收起手机急匆匆去医院食堂,希望现在食堂里还有饭菜。
大概医院的人都忙,安笒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买上饭菜,拎着东西回病房,看到病房门大开,她心中诧异,蓝未未这么粗心,这样开门是要进风的,两个孩子都受不住。
安笒你……
她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的情形,脸色骤变,手里的饭盒“砰”落地。
病房凌乱一片,水杯摔碎在地上,玻璃渣子溅的哪里都是,椅子东倒西歪。
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做,蓝未未不见了,马飞和弯弯也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笒的心脏陡然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猛然冲出去忽然撞上厚厚的胸口,头顶传来温厚的声音。
马嘉祺小笒。
马嘉祺扶住安笒的胳膊,看到房间里的场景,一下愣住,
马嘉祺怎么回事?
安笒摇头:
安笒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出去买房,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嘉祺马上通知人去封锁医院大门,再带两个人去查医院各个角落的摄像头。
马嘉祺扭头吩咐木甲,
马嘉祺快!
想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低下偷走三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
安笒心慌的双腿打颤,她紧紧抱住马嘉祺的胳膊,牙齿打颤:
安笒我只是想过安稳的日子,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她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连呼吸也是不能了。
马嘉祺你先别着急,我保证一定将孩子带回来。
马嘉祺轻轻拍着安笒的后背,试图她的情绪,
马嘉祺小笒你听到我在说话吗?
安笒眼睛失去焦距,整个人的魂魄都像是不见了似的,嘴里一直喃喃低语:
安笒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马嘉祺心痛至极,却只能紧紧抱着安笒,试图用自己的怀抱的温度将她从那种糟糕的状态呼唤回来。
弯弯哇哇哇——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安笒一个激灵:
安笒弯弯?
声音是病房中的一个橱子里传出来的,安笒起身扑过去,险些摔倒,幸好马嘉祺一把扶住了她,两人才走到墙边,弯弯忽然从里面滚了出来。
原本好端端的孩子,现在双眼紧闭嚎啕大哭。
安笒不怕,不怕,妈咪在这里。
安笒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哄着,
安笒不怕了不怕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安全,弯弯哭声渐渐歇下来,只是仍旧在不停抽搐,让人十分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