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犹豫了一秒，伸手捞起那只猫塞进背包。"别出声。"他轻声说，猫咪竟似听懂般安静下来。
后窗通向一片灌木丛，刘耀文弓着腰快速移动。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远处国道上有卡车驶过，引擎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穿过灌木丛是一块废弃的农田，中央有间破旧的工具棚。刘耀文钻进去，确认暂时安全后，才把猫咪放出来检查伤势。
"你也是他喂的那些流浪猫之一吧？"刘耀文轻声问，从衬衫下摆撕下一块布条为猫咪包扎。张明——不，宋亚轩——总是随身带着猫粮，每天固定时间去喂公寓附近的流浪猫。刘耀文曾嘲笑他这种无用的善举。
猫咪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刘耀文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拿出张明的手机，检查录音文件。之前匆忙中只看了照片，或许还有更多...
果然，在隐藏文件夹里有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录音，日期是刘雨死亡前一天。刘耀文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大桥项目必须年底前开工，拆迁问题青龙帮负责摆平。"」林国栋的声音清晰可辨。
「"但那些钉子户里有记者家属，闹大了不好收场。"」一个沙哑的男声回答。
「"那就制造意外！"」林国栋不耐烦地说，「"资金已经到位，省里领导都打点好了，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女儿下周就出国，等事情平息再回来..."」
录音中有玻璃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刘雨轻微的惊呼——显然她是在无意中录下了这段对话。
「"谁在那里？"」林国栋突然警觉。
一阵杂音后，录音切换到另一个环境，是张明的声音：「"小雨，你确定这是林国栋？"」
「"千真万确！我本来在女厕，出来时看到他们进包间，门没关严...我手机一直开着录音功能..."」刘雨的声音颤抖着。
「"这太危险了，我们应该立刻报警。"」
「"不行！张明，我查过了，林国栋管着整个市的司法系统。我们必须先告诉我哥哥，他在媒体有朋友..."」
录音到此结束。刘耀文握紧手机，全身发抖。妹妹死前确实试图联系他，想告诉他这个惊天秘密，而他...他当时在干什么？陪林妍逛街？还是加班赶那个该死的设计稿？
工具棚外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亮。杀手追上来了！刘耀文抱紧猫咪，屏住呼吸缩在角落。雨水从棚顶的漏洞滴落，打在他的脖子上，像无数冰冷的手指。
"妈的，跑哪去了？"一个杀手咒骂道。
"别急，他逃不远。林小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渐渐远去。刘耀文等了十分钟才敢动弹。他必须离开这里，去找周雯，把这些证据全部公开。但在这之前...
他拿出那对戒指，在微光下仔细观察。内侧刻着字母"L&Z"——刘雨和张明。这对本该见证幸福的指环，如今成了两个年轻生命早夭的证明。
刘耀文将一枚戒指戴在自己左手小指上，另一枚穿进项链挂在胸前。猫咪在他背包里安静地蜷缩着，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微弱的温暖。
雨势渐小，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刘耀文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黎明前的黑暗中。这一次，他不仅为复仇而战，还为那些被谎言埋葬的爱与真相而战。
远处城镇的灯火渐次亮起，像黑暗中倔强闪烁的星辰。刘耀文想起张明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我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爱你。"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以真面目去恨，去爱，去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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