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篇11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刘耀文盯着那段直播视频，胃部拧成一团。画面中，林妍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疯狂的光芒。她身后，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布——是周雯的助手小李。

"耀文，我知道你在看。"林妍对着镜头甜笑，声音却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就像以前捉迷藏那样。"

她举起手腕，露出那块属于刘雨的手表："还记得这个吗？你送给小贱人的生日礼物，现在它是我的了。"她亲吻表盘，"就像你也会是我的，永远。"

周雯在一旁低咒："疯子！她开了十几个直播平台，警方却追踪不到位置！"

刘耀文放大画面背景——水泥墙壁，高窗，生锈的管道...是城北的老纺织厂。他和张明曾在那里接过一个设计项目。

"我知道在哪。"他抓起外套，"联系警察，但别让他们轻举妄动。林妍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周雯拉住他："这明显是陷阱！"

刘耀文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我知道。"

纺织厂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刘耀文从侧门潜入，空气中飘着棉絮和机油混合的陈旧气味。远处传来林妍歇斯底里的笑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你以为张明是真爱你吗？"她的声音忽高忽低，"他接近你只是为了复仇！就像你接近我一样！我们才是一类人，耀文！"

刘耀文贴着墙壁前进，终于看到了直播现场——林妍站在一盏强光灯下，面前是三脚架上的手机。小李被绑在她身后五米处的柱子上，脸色惨白。更可怕的是，两人身上都绑着可疑的装置。

炸弹？刘耀文心跳加速。灯光在林妍周围形成一个完美的光圈，其他地方则沉浸在黑暗中。她精心布置了这个舞台。

"出来吧，耀文。"林妍突然转向他的方向，"我闻到你的古龙水味道了。"

没有选择了。刘耀文深吸一口气，走进光圈。

林妍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来了！"她张开双臂，像迎接恋人，"看，我准备了盛大的告别派对。全网直播哦。"

刘耀文注意到她手中的引爆器，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放了小李，这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林妍歪着头，像个困惑的孩子，"他帮周雯散布那些谣言，毁了我爸爸...就像你妹妹当年想做的事。"

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伤疤："记得这个吗？你说很性感。其实是那天晚上那小贱人抓的！她反抗得可厉害了..."

刘耀文浑身发冷。原来视频没拍到的部分更加可怕。

"林妍，"他尽量放柔声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把直播关了，我们好好谈谈。"

"撒谎！"林妍尖叫，唾沫星子飞溅，"你和张明上过床了吧？在他还是'宋亚轩'的时候？"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真恶心！"

小李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发出呜呜声。林妍转身就是一耳光："安静！"

就是现在！刘耀文猛冲过去，但林妍反应更快，一把扯开小李嘴上的胶布："说再见吧，耀文！"

她举起一把匕首，向小李胸口刺去。时间仿佛静止了——刘耀文看到刀尖反射的冷光，看到小李恐惧瞪大的眼睛，看到林妍扭曲的快意表情。

也看到张明挡在他身前，胸口绽放血花的画面。

"不！"刘耀文纵身一跃，撞开林妍。匕首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浸透衣袖。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引爆器滑出去老远。

林妍像野兽般撕咬抓挠，指甲在刘耀文脸上留下道道血痕："你为什么总要保护别人！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

刘耀文制住她的手腕，那块手表在挣扎中表带断裂，摔在地上，玻璃表面粉碎。林妍发出凄厉的尖叫："我的表！"

令刘耀文震惊的是，表盘内部藏着一张微型存储卡。他趁林妍不备，一把抓起塞进口袋。

"警察！放下武器！"门口突然涌入大批特警，强光手电照亮了整个空间。

林妍呆滞片刻，突然诡异地笑了："你以为赢了？"她猛地挣脱刘耀文，扑向引爆器。

枪声响起。

林妍踉跄了一下，低头看着胸前迅速扩大的血晕，难以置信地望向开枪的特警。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

直播画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后来刘耀文才知道，那段疯狂直播吸引了超过三百万观众。林国栋在拘留所看到女儿死亡的实时画面，当场心脏病发作，现在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被二十四小时看守。

而那张从手表里找到的存储卡，周雯在电脑上打开时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是刘雨用隐藏摄像头拍摄的视频，清晰地记录了林国栋收受巨额贿赂、指示杀人的全过程，甚至提到了那位"省里领导"的名字。

"这足够撼动整个省的权力结构了。"周雯轻声说。

刘耀文站在医院楼顶，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风很冷，但他感觉不到。口袋里的两枚戒指贴着他的皮肤，像两滴凝固的泪。

复仇结束了吗？正义实现了吗？他不知道。只知道当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将迎来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他已经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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