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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寻觅那阵微风

孤帆远星

阴风怒号……划破脸庞的幽魂凄厉着咆哮,可见黑云密布于苍穹之上,而月夜之下,雨势渐大,滴答着洗刷凋零的朽木、枯黄的杂草。

可是,即使澄澈如雨,也无法洗净这乌烟瘴气的世界。当他踏着浸湿的鞋漫游在寂寥的街巷时,只剩下阴仄的冷雨之角等待他到来。

洒落在头盔上的雨珠斜溅四方,凝质的影覆盖着全身免受霜寒,可他却在下一步踏出前解除了铠甲。

任由雨滴拍打全身,“执迷不悟”地踏着水塘。低头望去,青苔蔓延在石板的缝隙中,可其却镶嵌于无数奴隶之骨灰滋养的土地上。顿时,刺骨的凉意侵袭着沉默的他,竟于倾盆大雨下痛彻心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知是否有无家可归的人们在令人绝望的夜晚仰望星空,祈求属于他们的璀璨……或许早就无人祈祷了,于这片苍凉的土地上,唯有孤寂常驻。

雨流喧哗、簌簌风声、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愈发强烈,在那双眼黯淡之时却突然坚定了目光。

……

终幕断海。岸上,狂风如乱刀般绞碎一切阻拦,凌厉地削切其肌肤,使之陷于窘迫而难以招架,溅血四方。他正是李若初,自昨天重获双足之后便似踏入“循环”之中,久之无法出离。直至其海面暴涨,诸邪并起之际!才恍然大悟,这必是埋伏,而老前辈之所以不提醒自己,很可能是因为试探或无可奉告。

因为身体部件找回的缘由,又使他获以新血。故能回想到之前所发生的,有关身死的埋伏,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处!

既如此,那应有破解之法,只是不知其原理,究竟为何物所创造……若非如此,他早就完身脱出。

眼见怪物越来越来,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只会“前仆后继”地一涌而上,以数量取得优势,使之受伤。那外附于裸露臂骨上的钢刀,无坚不摧,与其左臂相格挡,火光四射。可双拳难敌四手,他只能防守,无法再继续进攻!眼前那左臂上划痕密布,即将被切开之际……一道白光斩断长空。

“噗——噗嗤……!”一刀过,百怪分首。在其后退之际轻松躲过偷袭,然后轻握住那巨斧,只见他的手臂突然被暗影吞噬、暴涨,然后使一铁链刺进其颈喉,令之无法反抗。

见链上暗光流动,其能量膨胀且暴躁。将之包围后吸为“魔皮”,然后脱出铁链,立马化为齑粉散落于海面。

若初知其实力高深莫测,且是友军,便恳切地嘱托道:“阵法在海中,我若前去必定被其吞噬,还请阁下斟酌……”

说罢,海中升起波澜,黑色的圆弧!万倾死水尽洒于高空之下,见那无形的屏障被红黑的烈焰焚尽,而李若初受其庇护——若遮蔽天空之暗。

不可置信,这何等强大的力量!在暗影之下,他无法察觉来者的气息,并笃定二者间从无交集。但作为一个“陌生人”,不远迢迢的前来帮助自己,便一定代表有大事发动!

若初索性开门见山道:“阁下有何要事?”

他没有第一时间搭话,只是褪去了铠甲,露出与之相仿的面孔,就连眼神也如出一辙!

如果硬要找出区别,那便是前者的眼神更加澄澈、深邃,后者(若初)的则更加破碎、黯淡。

他率先开口,不给其惊讶的时间;“如你所见,你我都是一人。只不过……我来自其他时空……我所经历的,可能与你有些差别,但结局最终都会是——毁灭。再继续以轮回,重复结局,使之成为闭环。”

若初不禁想到出城之前,那些莫名的记忆、压迫,足以令人窒息的宿命感、熟悉感!难道这片天地若真如此?将一切扼制在圆环之中,往复不断……

“我既能救你,自不会以谎而戏。况且,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曾成功打破天地的束缚,使之重回正轨,不再毁灭、轮回。可却在短短几年中突然遭受‘外来之人’的侵略,令世间沦为地狱,生灵涂炭!后来,当我决意踏入星空,抵达那遥远的腹地之时,才知道这令人绝望的真相。”

“天地轮回,是为了抵御‘宇宙的命运’……延缓‘死亡’的时间,每次轮回后的,都不再是前者,而是被赋予生命、意识的人偶。”

“或许这有点危言耸听……就连你我,都可能不是你我!只是在不断轮回的人偶重复着已注定的指令罢了。”

……

“我尝试利用这世间的漏洞以穿梭时间,但这无以改变、打破悖论。”

沉吟片刻,他又看着若初道:“之后的多年中,我明白了,要想改变格局,只能从根源上解决!虽然,你是我见到的众多‘李若初’之一,但却是唯一一个脱离正轨,以‘天一’自称且偏离了‘天道’指定命运的。你与我、他们的人生,大相径庭。故将你视为希望,想要共同对抗这天地、宇宙!”

……

“穿梭无尽的时空,只为在茫茫中寻找救赎世间的希望。或许目前,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但还望日后,多多关照。”

二者相护握手,目光对视。成功达成合作之后,若初道:“为区别身份,我就叫你若安罢。”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认点头,然后便朝着终幕断海正北处掠去,临走前道:“我将抵抗这天地间的恶念,延缓你们的时间。”

望他远去后,若初缓慢地走在前往神都的路上,看向那日暮之景,感叹道:“日暮栖山归,余晖照我还。”

似乎,自己已经不在属于自己。在大量思想灌输、影响之下,就连这自以为冰冷的改造人也为之动容。目前,还是以找到文常二人为目标再做商议……不对,这本就是原来的目标?

头脑发昏,不过一天,就差点将之忘记。

看来在仅剩的血液枯竭之前,他必须重塑自身,使之健全。

不过又找谁帮忙?眼见无了那股强烈的感觉、指引,他一度陷于迷茫之中。

……

不久,待其彻底远去之后。终幕断海又恢复了往日不见之风,在其漂浮之下似将眷顾带到远方,净化着那被污染的、遍布垃圾的河流——启灵河.。(文常若初二人原住地旁河流)

终日燃烧的垃圾场,那无法平息的愤怒也在抚慰之下变得安静下来,弥漫四周的二氧化碳、高温也因此得以改善,那熔浆底磨损的净化机关,也得以改善、加固。

这一切都归功于“李若安”,成功在“远苍崖”解决“蔽日凶魔”——茫(虚构)及其一干宵小后得到的结果……这魔神,实力也算是强劲,竟令他感受到伤痛。毕竟,他在无尽穿梭中折损过多实力与寿命,很难正面对抗这一切,只能对李若初进行开导,使之从即将被修正的命运中脱离!

这也正是若初为何会感到迷茫、彷徨的原因——天地已经将其视为“弃子”。

眼见周围环境大为改善,即使如他这般使命沉重之人,也会知道放松、欣赏。

“握不住的风,如你命运的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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