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流水朦胧于银纱下,宛若世之仙境般如梦似幻,令人为之遐想。清新、自由的空气,参杂些许潮湿,且嗅到那泥土味回转于鼻腔。远方繁华的城都,见那遮天蔽日的天幕以不见,他是否想到,都主已经做出了改变。
城中几分喧嚣嘈杂,几分孤寂冷清,也不过一时之雨……总会落下,化为天气的养分。透过岩间罅隙的光,照亮了黑暗与冷,使之逐渐温暖,眼见晴空之上飘洒着无数牛毛细雨,倒也舒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彩虹,出现在那天之边……
清泉高悬于嶙峋之上,奔流而下,汹涌而富有生机,最终扎根于清澈的湖中,百转不息。或许,这是我的宿命,我们的宿命……但当其归海,汇流之时,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极目远眺,只见那天然、崎岖的巨石堵住了其流入海中的道路,水花因此飞涌溅射。
荡漾着微微涟漪的荷花含苞欲放,不知其悄然盛开之时,又安见昔日之颜?也许,没有那一天吧!但我怎能臆断?竟在短短几日中“跌宕起伏”……若我有颗炽热的心,想必也不会在此感叹。不,没有或许会更好……
一想到那未知的势力、曾为助力的天道,他就不禁想起先前所说,“失去的,就拿回来。使之伤痛的,便令其摧经断骨”。
我真的有这个本事?最终,走向了迷茫的道路,开始怀疑自我存在的意义,命运多桀。
走于林下,于腹地中见那溪流虽势小,却不断将抵挡的石块冲于下方,然后使之沉入水底,翻转不停却无法浮起以再阻之,令他若有所思……
残破的身躯、濒临报废的机械左臂。数之不尽的血痂,在他躺入溪中的同时化作血水流去,留下密麻的伤痕,在上方的清流拍打全身之时,他闭上了眼,想要就此睡去。
……
“太阳,会熄灭吗?”
……
梦中,乌鸦萦绕在古树碑前,久之不散,那残破的划痕上刻着三个大字,“李若初”。在莫名的烈焰燃起的同时,那些草原、溪流、生物,都在血光之中化为灰烬、蒸汽。当他试图寻找自己之时,却在一枯死的老树旁,发现许多鸟类尸骨,以及一块墓碑,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李若初”。
“哗啦啦……”
“哗啦啦……”
“哗——轰!”
一拳击在水上,水花四溅。他迅速起身,并没有呆滞在原地,只是朝着神都快速前进,连路边上的风景也难以入目!此刻,奔跑途中。他眼中那一片血红的密林,似恶鬼的手般向其逼近,下意识地向其挥拳,却因落空而差点摔倒,然后稳住身形,只见眼前的一切都安然无恙。
……
风尘仆仆,途中几番因眼中事物改变而遭殃,好在其及时停止那无意义的行为,专心前进。但因此,原本就无法得以恢复的精神,越加疲惫,以至于他在通过山路关口前,将那些外出的神都百姓、守关机械、人员视作妖魔、阵法、妖首。
在他即将冲向前去之时,见那阵法有异常,且妖众惧怕,便在彻底迷失之前故踩右脚,使自己摔于泥泞的道上,众人皆惊,然后通过电话呼叫救援,将他抬入“医疗机”(医用直升飞机)中,火速前往神都以接受治疗!
再次醒来,发现夏、文常,以及某位不知名的老者在等候着他。同样的病室,同样的疼痛……这是上天使我陷于刻意的“轮回”之中吗!?因此,他更加坚信李若安的说法、计划。
当他扶起额头,依稀可见那左臂已然全新,不再为机械仿肢,这种熟悉的感觉!只是那胸中,依然空荡荡的。
续命水被自己的血液覆盖后,他已经想起了一切!关于自己是谁,他们是谁,为何至此的一切,不过这具躯体依然冰冷无比。
如果说,在其死亡前的是李若初,改造后的是李天一,现如今再次唤醒的,接受两者记忆的他又如何称呼?当然是李若初,只不过对于自己亲近、值得信赖的人而言,他会向外自称“天一”。
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经历、记忆交融之后,若初只觉世界混乱一片,好像有什么在灵魂之中翻来覆去、分裂,如患精神病般痛苦难忍。
最终,当他平下心来,望向担忧的三人,迷茫道:“常,1……号?还有那位老爷爷。”
片刻,许计道:“造成你今日的,是都主,也就是杀死你的主使之一。也因此,在其醒悟过后,托我将‘救灵药’、‘圣怜水’、‘祝神枝’这三物分别作用于你,使你生臂、续魂……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死人。但都主表示,总有一日会赋予你真正的新生,不过要等上一些时间,这也算是他的救赎了罢……”
许计和珉都知道,作为天降者,真正被天道所眷顾、由天地孕育而生的李若初,其魂魄在身死之后不会归于地府!这也是为何黑白无常在之前无法将其牵引的原因,不过,若是长时间没有被修复灵魂,他则会消散世间,重归于天地,那便是真正的死亡。
而天降者,也有关于文常的身份,因为他与普通的(生物所生)不同,他也曾和李若初一样,应有天道加持。不过在某些差错之下,他沦落至此……关于他的身世,一个谜团,从未被提起,不过若问起他后不后悔当初,自然是……不后悔!
这也是他为何认识都主、天降者,且法宝众多,以及最开始之时,询问若初进不进城的原因之一。
比起天降者,现在他更像是守护者,保护传承了“天命”的李若初。不过现在,若初的命运已然破碎,他的未来只剩下漆黑,待其探索。
许计说完之后,作了告别便就此离开,只剩下三人。文常也得知时候已到,故将自己和若初身为天降者,都主的身份、决心,以及目的觉悟等都一一道出,令夏大为惊叹!不止是她,她身边的二人身份都不简单,若是不出意外,本应是天之子的二人……
一切都已说清,若初也不再隐藏,将与自己相同的“若安”穿梭时空,救下自己以及那些奇幻的事一一道出。
“另一个时空的我。”
“无情的结局。”
“天地,宇宙……”
“轮回不止,闭环无穷。”
坐在一旁,只能瞪大眼张口嘴,负责“装饰”的美少女早就断连了!二者的谈话她虽明白,但却无法去想象,如果那是真的,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事实、结局!
果然,人这一生不能想太多,知道太多。
她算是明白为何哲学家不被接受,容易死的原因了……呵呵,开个玩笑!不过她确实难以理解。
在这之后,两人皆看向夏,那突然变得深邃的眼令她毛骨悚然。
“这是一场有关于我们的对弈,你可以不参与进来。”
文常率先道,若初在一旁点头,并用特殊的眼光看着她。
……
无言,在短暂的沉默、尴尬之后,她突然义正言辞道:“若无二位恩人搭救之恩,此生以归于风雪……小女子愿以性命解恩人之危急,救天下黎明于世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机智!
“……”
“?”
二人不为所动,只有若初笑了,道:“此番前行凶多吉少,将是绑上命运的挂钩,姑娘既然有此决心,若初甚是佩服!”
至于文常,他在想什么?估计是祈求她不要死的太早……
夏有些脸红,显然是气恼,听出了其中意味,嘟着小嘴道:“有什么可值得嘲笑的……另外,别叫我姑娘,叫夏,听到了吗——?”这几乎是居高临下、命令的语气。
“好的好的!”
不知是不是在那一战后被撞到了脑子,原本性格温柔且坚定的若初竟变得有些异常,也许其他人会为之不解,但是作为长辈的文常却在暗中发笑,似闻到了某“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