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像是被一块黑色幕布缓缓盖住。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昏黄的光交织在细雨里，晕出一团团朦胧的光影，映照着湿漉漉的地面。

然而屋外的纷扰似乎打扰不了客厅内的静谧，客厅被安静填满，窗帘低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动，似乎也怕打破这份静谧，发出的声响轻柔得近乎无声，唯有相交的呼吸声在寂静里轻柔起伏。

好奇怪的感觉，好奇怪的少年……

左笙柔静静地望着眼前不同以往冷漠的少年，温柔腼腆的模样，这还是越前龙马吗？

做我的家人吗？

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家人吗？

越前龙马静静地等待着回应，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他误会了对方的沉默，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懊恼和怅然。这份微妙的情绪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别过脸去，抬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傲娇，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落寞，"用不着想这么久的。"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

"好。"

"嗯？"

越前龙马没说完的话被这突然的一声好打断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笙柔扯起微笑，淡淡的忧伤里带着温柔，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此刻明亮的惊人，像是怕少年没听见，声音抬高。

"我说好，你还算数吗，龙马？"

越前龙马只觉心头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却掩饰不住眉梢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愉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刚才叫我什么，姐姐？"

左笙柔扬起尚有泪痕的脸庞，学着越前龙马的语气回应："你刚才叫我什么，龙马？"

越前龙马从桌上抽出几张纸，轻轻递到她的手心，同时微微弯下腰，目光温和地对上她的眼睛。他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需要弟弟给你服务吗？爱哭的姐姐。”

左笙柔笑意渐深，心情逐渐好了许多，不由地起了爱玩的心思，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需要哦，龙马。"

预料之外的回答，越前龙马不禁僵硬了一下。

目的已然达成，左笙柔正欲见好就收，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只见眼前少年缓缓拿起她手中的纸巾，那生涩却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对待最珍贵的瓷器。他一点一点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那般轻柔，仿若蜻蜓点水，生怕一丝多余的力道都会给她带来疼痛。

这举动里满是温柔与关切，让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的左笙柔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不知过去了多久，还是仅仅一瞬的恍惚，少年那清透如山间泉水般的嗓音，在她那空洞已久的心湖中轻轻回荡。仿佛迷航的船只，又似漂泊的灵魂找到了归依之所。

"好了，以后可不要哭鼻子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