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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节

哑昏

直到看着王疏雨最后消失在视野里何潇才转身进小区。

  小区是老式住宅区,居住在这的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过去的干部,当时他父母离婚时房子便判给了女方,肖芳兰拼死拉过来一个小的。后来得知何落是个同性恋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了,她认为选择何潇是对的。

  但是现实让她不知所措,自从看到儿子有些反常的表现就开始担心了,最终在一次去商场买短袖时发现儿子胳膊上都是划痕。果然报告上写着:

  “何潇,16岁,重度抑郁,轻度焦虑,有双向情感障碍倾向。”

  拿着报时告肖芳兰手抖了很久,她不敢直视何潇,在这一刻她怕了。之后偶尔会想起来何子然是怎么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她没孩子爸那种承受力,每次看到何潇都会自责;在这种极度的压抑下终于倒下了。

  检查出自己也有中度抑郁时彻底崩溃了,害怕自己会想不开,害怕儿子会突然离开自己,害怕一切。

  最后她选择变得冷漠,变得脾气暴躁来保护自己,也让其他人远离自己,母子俩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式活着。

  何潇走进楼梯间,之前这连个灯都没有,现在小区因为老人多才安装了声控灯。自从有了声控灯常常能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开灯方式,什么跺脚呀、拍手呀、尖叫呀都习以为常了。

  回到家客厅没有人就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了,何潇趴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生日聚会,仔细回忆着细节。

  突然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王疏雨发来的。何潇点进去看了一下,是今天王叔拍的照片,他盯着照片看了好久。

  “王疏雨,吴语彤,我,蒋然,张静,仲泉,刘瓷……”他认真的数着每个人,但还有三个怎么也想不起来叫啥。

  “算了不想了,累死了今天。”他想着就脱鞋上床睡觉了。

  梦里还梦见了初中同学胡奕辰和自己一起在学校旁边的公园里坐着,忽然开始下雪变的很冷,就挤在小亭子里抱在一起很紧;紧接着胡奕辰在怀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成一只小水母被捧在手里。

  何潇把他装进一个罐头了焦急的朝家跑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大雪天会穿着短袖但也顾不上了,一股脑的跑却怎么也跑不起来最后抱着罐头蹲在雪地里哭,放声大哭。

  早上睁眼才意识到这只是个梦。

  眼圈还是红的,看来昨晚是真的哭了;何潇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和当事人倾诉这个梦。

  「我昨晚做个梦」

  刚放下手机就有消息来了,何潇也露出兴奋的笑。

  「啥梦?让我想想是不是梦到我了」

  「你咋知道的,我都没说呢」

  「这还用说嘛,我一猜就知道了」

  「也对,我梦到我们一起回初中然后……」

  这一下何潇把一整个梦都发过去了。这哪是梦呀,这是妥妥的想呀。

  但一直没有消息再出现于手机上了,胡奕辰可是三好学生怎么能和自己瞎混在一起呢,人家理科班一定是天天有刷不完题,这个点应该早早去学校早读了。

  想着连手机从手上滑落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以前两个人到处跑的画面。何潇喜欢他非常喜欢,从他身上说不出哪里有吸引力,但已经让其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嘟嘟~嘟嘟~”一阵手机铃声忽然把他拉回现实。

  “啊辰你没去上学?”何潇又看看号码的是他没错。

“没,我磨了崔大钟老久才肯放我一天假。” 胡奕辰喝了口水对着手机又呵呵笑了几声,“怎么样,今天哥带你去天涯到海角。”

  何潇顿时也乐了乐,“好。一会我去你家,等着我。”激动的心已经按耐不住了,算算时间也有半年没见到了,上次还是校春运动会去给他加油时见面的。

  挂了电话就像命催似的又着急又快不了,在衣柜里翻了好久最后决定穿一件白色T恤,黑色的连帽外套和比较大的阔腿裤,外加一双低帮帆布鞋。

  他站在镜子前看了好久,头发扎了又解,解了又扎最后还是决定戴上那个黑色鸭舌帽。背上黑色的挎包就出了卧室,正撞见到肖芳兰从厨房端着包子出来。

  “出去呀!早饭在家吃吗?”肖芳兰没回头直径朝餐桌走去。

  “不在家吃了,中午可能也不回来了。”何潇说完也就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关上门后身体瞬间靠在门上嘴里长长“呼~~”之后就快步下了楼。

  

  另一边胡奕辰也为了穿着发愁,已经半年多没见了应该穿什么呢?想来想去还是最简单的穿着吧,黑色的卫衣和一条卡尼色工装裤,穿上黑色的篮球鞋背上书包就准备出门。

  “你不吃早饭了?”胡爸坐在餐桌旁直板板盯着他。

  “我去学校门口买就行了。”胡奕辰说着就出去了,一路小跑跑出小区才放松下来。掏出手机给何潇发条消息

  「我一会到松鼠广场,我们到那碰面。」

  没一会就收到一个OK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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