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的气候湿热,就算坐着不动,不出半日,身上便黏黏糊糊,头发更是一绺一绺,像一个月没沐浴洗漱一样。
俞柔畏热,她神色恹恹,沐浴完躺在客栈厢房的竹席上,摇着蒲扇,驱散一丝热气。
苏昌河给她买来了梅子冰饮,他坐在矮凳上看她一口一口喝完,脸上又恢复了一点生动明亮的色彩,才淡声告知道:“我在城西荔枝坊置办了一套三进的宅子,买了几个奴仆,你日后便在这儿住着,哪儿也不许去,我会定期来看你,给你银钱。”
俞柔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暗自嗤笑苏昌河脑子有病。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把戏她几百年前就不玩了。
俞柔哂笑,剥了颗荔枝含在口中,才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你是学天启的达官贵人养外室呢?”
苏昌河皱眉:“我没这个意思。”
俞柔光脚下了榻,她伸手拿过桌上的短刀,在手腕上转了个圈,说起来,她玩刀还是和苏昌河学的,她真的在暗河学了不少保命的东西。
苏昌河喜欢直进直入的匕首,她更喜欢刀人时带出一块血肉的弯月型短刃。
刀尖抵上苏昌河的心口,苏昌河不闪不避,换作以前,他会各种言语奚落俞柔,可现在,他越来越说不出任何冷言冷语。
他意识到了这种不对劲,在他看来,这是致命的,就像苏暮雨一样,如果不加以修正,就会彻底沦为俞柔的玩物。
苏昌河原本设想的目的地不在南诀的这座城池,但再走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坚守初心,回到暗河。
杀手怎么能生出感情呢?感情只会影响杀手出刀的速度。
何况对方是一个花心滥情、冷心冷肺的女人,爱上她没有好结果。
俞柔啧了声,她刀尖轻易划开了苏昌河心口的衣料。
冰凉的刀锋和温热的皮肤接触的瞬间,苏昌河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
但俞柔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一只蛊虫从俞柔的袖口迅速地爬入了伤口中。
“哧哧”——是皮肉被撑开的声音。
苏昌河捏住俞柔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做了什么?”
俞柔心头憋了一路的郁气总算疏解了一点,她微微一笑:“噬心蛊呀,听说过吗?一旦发作,蛊虫就会一点点地啃噬心脏,中蛊者会痛不欲生,除非得到母蛊的安抚,否则子蛊便不会消停,直到把心脏啃噬殆尽,中蛊者心空而死。”
苏昌河有点不可置信,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了解的俞柔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女人,否则她早就死在了南疆,是他被她笑盈盈无害的外表迷惑了双眼。
俞柔轻笑:“现在,把你身上全部的钱财给我,我才不要你隔三差五的施舍,你也休想让我乖乖待在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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