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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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贤开了一夜的车，车窗大开，冰凉的夜风奔涌灌进车里，确实吹醒了神，但也吹皴了他的脸.

他赶回北京的时候，孟佳乐还没睡.

就趴在他的那张桌子上，胳膊遮住半张脸，眼睫低垂，皮肤苍白，身影远远看去好像泅开的一个墨点.

整个屋子灯火通明，而她却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蜷缩起来，明明还算高挑的个子，却看着那样瘦，那样小，那样脆弱...

可能是卧室里太封闭，客厅等不到人，又实在没有睡意，想坐在那里画画，却又困了.

秦霄贤卷携了一身冷意推门而入，声音已经放的很低了，却还是惊了人.

那人抬起头来，怀里瘦小的猫跳下桌子，似乎怕主人生气，

而她揉着眼还没清醒的样子.

孟佳乐回来啦？

声音黏糊糊的，却没有多少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秦霄贤嗓子发干，轻手轻脚地在玄关换下鞋，又抱起跑到他脚边的秒针.

秦霄贤嗯，我回来了.

秦霄贤秒针还是不喜欢睡猫窝啊...你也还没睡？熬了几天了？

孟佳乐本想走过来的脚步停住了，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眼神也有些躲闪.

孟佳乐没熬几天...

囫囵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转了脚步到沙发上坐下，抬手挡在眼跟前，偷偷看他坐在自己身边.

秦霄贤你说你这...

秦霄贤觉得自己的胸口憋的厉害，却同样也说不出什么来.

把猫放在沙发上，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挡住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的手拉下来.

秦霄贤挂着无奈里带着点宠溺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微乎其微地能看出些疲惫.

话没能说下去，孟佳乐心里却是了然，她也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到底还是回来的仓促，一个人骤然惊醒，另一个风尘仆仆也没怎么休息，

两人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倦色，也能看懂对方眼里的欲言又止.

秦霄贤盯着她扫了一圈又一圈，一句有没有受伤终究是问不出来，怕勾起她不愿回忆的片段，呼吸沉沉，还是没再说话.

瘦了，握在掌心里能感到一块骨头硌着，皮肤好凉，一点都不像屋子里开着暖气的样子...

眼底深邃看不清楚，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能说什么，他配说什么...她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他么.

孟佳乐你脸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化妆品用的不好啊？不是叫你自带，别用别人的...

还是孟佳乐先有所动作，心疼地摸了摸他皴裂起皮的额头和鼻翼两边，

转身回房间拿了修护霜和湿巾出来，先给他擦了脸，才给他抹药.

秦霄贤依旧盯着她看，像是不放心似的攥着她衣服的一角，看着她的眼睛试探着开口.

秦霄贤你是不是上网...

孟佳乐看了.

孟佳乐回答的云淡风轻，甚至连轻揉他皮肤的指尖都没有顿一下.

孟佳乐都看见了，挺好的，都这样了还有祝福的，也是真爱你了.

秦霄贤这话问的太突然，说出去自己心里都打了个突.

孟佳乐倒是回答的坦荡，不细似乎真没什么反常，但到底还是让他看出些端倪.

而且他不是站在看客的角度，而是站在她的角度，她怎么可能坦然呢.

秦霄贤你往常熬夜再狠，眼里可都没有血丝的，更不会肿成这样...

秦霄贤你看看我是谁...在我这儿，你可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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