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贯穿胸口的那一刻，艾琳其实没有感觉到疼。
她只听到降谷零撕心裂肺的喊声，看到诸伏景光震惊的脸，以及——
琴酒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的绿色眼睛。
“艾琳！！！”
降谷零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手掌瞬间被温热的鲜血浸透。艾琳张了张嘴，却咳出一口血沫。
“零……”她的指尖颤抖着抓住他的衣领，“带大家……跑……”
“闭嘴！别说话！”降谷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把扯下领带死死按在她的伤口上，“研二！车！”
萩原研二已经发动了摩托车，松田阵平则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诸伏景光：“景光！上车！”
琴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想逃？”
第二声枪响。
子弹擦着降谷零的金发射入地面。艾琳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猛地收紧。
“零，走！”诸伏景光突然夺过松田阵平腰间的配枪，转身朝琴酒的方向连开三枪，“我掩护你们！”
“hiro！你疯了吗？！”降谷零怒吼，“一起走！”
“没时间了！”诸伏景光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和三年前诀别时一模一样，“保护好她。”
摩托车引擎轰鸣，降谷零抱着艾琳跃上后座。在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他最后看到的，是hiro冲向琴酒的背影，以及——
艾琳胸前不断扩散的血迹。
安全屋的浴室里，热水已经染成了淡红色。
降谷零跪在浴缸边，双手沾满鲜血。艾琳的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止不住……”他的声音沙哑，“为什么止不住血……”
松田阵平一把拉开浴室门，手里攥着从附近诊所抢来的急救包：“让开！”
他利落地剪开艾琳的衣服，在看到伤口的瞬间僵住了——
子弹周围，紫色的能量像裂纹般在她皮肤下蔓延。
“这是……”
“魔力反噬。”萩原研二脸色凝重，“普通医疗对她没用。”
降谷零猛地抓住萩原的肩膀：“那个魔女之书呢？！你不是说她有本记载魔法的书吗？！”
“在公寓！但我们现在不能回去，琴酒肯定在——”
“我去。”
诸伏景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额角有擦伤的痕迹，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hiro？！”降谷零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追踪器。”诸伏景光晃了晃手机，“三年前我就在你手表里装了。”他看向浴缸里的艾琳，眼神复杂，“她就是你说的……魔女？”
松田阵平正在往伤口上倒止血粉：“没时间叙旧了！再不处理她真的要死了！”
诸伏景光点点头：“地址给我，二十分钟。”
他转身时，降谷零注意到他后腰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小块。
“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诸伏景光摆摆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艾琳在一片虚无中漂浮。
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降谷零在雨中抱着她的手臂，松田阵平叼着烟给她包扎，萩原研二偷偷往她牛奶里加蜂蜜……
还有琴酒的子弹，撕裂血肉的瞬间。
“要死了吗……”
她并不害怕死亡，只是……
“明明答应过要救所有人的……”
“现在放弃还太早哦。”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艾琳猛地回头，看到另一个“自己”正笑盈盈地飘在旁边。
“你是……这个世界的艾琳？！”
“准确地说，是你残留的魔力具现化。”魔女小姐绕着她转了一圈，“因为连续改变历史，时空开始排斥你了呢。”
艾琳低下头：“我知道……但必须这么做。”
“值得吗？”魔女小姐歪着头，“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类？”
“他们不是‘几个人类’。”艾琳抬起头，眼中泛起紫光，“他们是……”
浴缸里，艾琳突然睁开了眼睛。
“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降谷零立刻扶住她的肩膀：“艾琳！坚持住，hiro去拿——”
“来不及了……”艾琳艰难地抓住他的手，“听我说……只有……一个办法……”
她颤抖的手指抚上降谷零的脸颊。
“与我……缔结‘生命契约’……”
“那是什么？”降谷零急切地问。
“共享生命……魔力……”她又咳出一口血，“但如果你死了……我也会……”
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冷气：“这太危险了！”
艾琳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看到降谷零毫不犹豫地点头。
“怎么做？”
“吻我……”
降谷零怔了一秒，随后毫不犹豫地低头覆上她染血的唇。
紫色的光芒从两人相贴的唇瓣间爆发，整个浴室被照得如同白昼。艾琳胸前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降谷零的右手背上，浮现出一个精致的紫色纹章。
“这是……”他惊讶地看着手背上的印记。
“契约成立。”艾琳虚弱地笑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公安先生。”
浴室门突然被撞开，诸伏景光气喘吁吁地举着魔女之书：“我回来了！她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冲击——艾琳半裸着躺在浴缸里，降谷零跪在旁边，两人嘴唇都沾着血，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脸震撼地站在一旁。
“我是不是……”诸伏景光缓缓后退，“又打扰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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