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轨

　　吃过午饭，肖战就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去学校。

　　“战哥，这么快就要去学校了？你药还没喝完。”王一博想让肖战再在家呆一天，这样就可以和他一起回学校了。

　　“嗯，药可以晚上回来再喝。你赶紧回家好好呆着，好好背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这次换座位是有条件的，其中一条就是你的语文成绩得上110，所以，赶紧去看看文言文吧，别到时候考不到被老师罚。”

　　“啊？罚什么？”王一博现在语文成绩刚刚上一百，主要就是古文题总是出错，基本得不到分。

　　“罚抄古文，少一分十遍，我也得同罚。”

　　“哦，还行。抄哪一篇？”王一博感觉不就是五六十遍嘛，还可以应付。

　　“还哪一篇，全部啊，高中必背文言文全部篇目，搞不好还要加上初中的。”

　　“全部？开玩笑吧，六十多篇？”王一博感觉有点不敢相信。

　　“没有开玩笑，所以，加油吧！赶紧回家好好背书，还有那些注释、翻译，能背的就尽量背吧。我估计下个月还会有考试，任重道远，时间紧迫啊……”肖战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拿着书包出了门。昨天的作业还没有写……

　　王一博站在肖战的书房门口缓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那成百上千遍的文言文……

　　太可怕了，“孙尧，孙尧，我们回家。”

　　“嗯。”孙尧看王一博一脸慌乱的表情，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什么事啊，这么慌？”

　　“没事，我要回家学习。”

　　“……”孙尧感觉今天他可能吃错药了，居然急着回家学习，不可思议。

　　几分钟的时间，到家了。王一博马上回到书房，什么物理数学都顾不上了，他要背书……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

　　读书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张妈愣了一下，随即喜上眉梢。这书声，自从少爷上了小学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这是什么破文章，怎么这么难背。算了，换一篇……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一博第一次在家里背书。很小很小的时候，可能那时候还没上幼儿园吧，或许上了，记不清。那时，爸妈就很忙了，但妈妈会抽时间看他。后来，妈妈带回来一个老头儿，凶神恶煞的，看着他背古文，字都没认全，读都读不下来但是还要全部背会，背不会就要被尺子打，老头一点也不心软，尺子扬得很高很高，打在手上很痛很痛……

　　三字经背完了背弟子规，小王一博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每天早上很早很早被喊起来背书。后来长大了一点，那老头儿就让他背论语，早上起来眼都睁不开嘴里就念着之乎者也，然后带着睡意和满脑子的“子曰”去上幼儿园。

　　直到幼儿园毕业，那老头儿才不再来了。得知他不再来的当天，王一博就把那些没背完的古文放进箱子里，踢到了角落。发誓以后绝不再背这该死的文章了。

　　小孩子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但王一博对古文有了发自内心的抵触，上学到现在，他几乎没能完完整整背下来一篇古文，即使考试考到了，也是碰巧写上几句，不会就空着，也没多少分……可是现在，想想那成百上千遍的抄写，王一博妥协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光是拿到名句默写那几分估计就可以上110了。

　　可是事与愿违，越是想要背书的时候就越是背不会。折腾了一下午，王一博只是勉强背会了离骚的第一段。这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本来他以为自己最起码能把离骚背完。而且为了避免枯燥，他还是两篇一起背的，背一会儿这背一会儿那，丝毫不感觉这样有可能把两篇背串了。

　　放学时间，王一博在家里等着肖战过来，他可以汇报一下一个下午的努力成果。可是肖战并没有到王家来，王一博很失望，面对张妈做的一桌子菜就吃了几口，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去肖家，等肖战下晚自习。这一段古文他今天一定要背给肖战听。

　　王一博本来想一个人去肖家的，可是孙尧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两人到的时候李妈熬好了药正在过滤，王一博亲眼看见她放进去了两大勺蜂蜜，但他又想起来上午肖战喝药时说苦。“李妈，再加一勺，今天战哥喝的时候说苦。”

　　“嗯。”李妈又加了一勺蜂蜜，“可是加再多的蜂蜜也遮不住中药的难喝……”

　　“唉，这药闻起来不好闻，肯定也不好喝。”王一博心里默默感叹战哥太可怜了，这样的药居然要喝三天……

　　“王少，你们这么晚来是……”

　　“哦，就来找战哥背……说点事情。”临时改口，他感觉说来背书的话会被嫌弃，这点小事来叨扰人家。

　　“嗯，你们先坐吧，这会儿小卓不在，我一个老婆子也和你们年轻人说不上话，就去给你们倒点水吧。”说着李妈请他们坐到客厅，又泡了两杯蜂蜜水过来。

　　“……您说，赵卓不在？”孙尧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这个时间点送肖战应该回来了。

　　“嗯，小卓说几个朋友叫他去玩，特地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不……不回来了？”孙尧皱着眉。

　　“哎呀，孙尧，他就是出去和朋友聚聚，可能会打打游戏什么的。网吧包夜很正常啊。再说不是还有可能回来嘛，不一定通宵的。”王一博很能体会通宵打游戏的快乐。

　　“……嗯。”孙尧根本不是在纠结他回不回来，他是在生气出去玩为什么不带上他。

　　“等等，如果赵卓不回来，那谁去接战哥下晚自习啊？”王一博有点疑惑。

　　“哦，小卓说等到小战下自习时他会去接，然后把他带到家门口，小战下车他再出去玩。”李妈解释到。

　　“哦。”王一博已经想到赵卓的大致安排了，先送肖战去学校，然后和朋友们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等肖战放学他把人送回来，接着和朋友一起出去……

　　“这么说他还会回来一趟，只是不进家门？”孙尧很关注这件事。

　　“嗯。”李妈和王一博同时肯定了。

　　“那就好。”到时候可以带上我一起了。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李妈惦记着厨房里的药，怕凉了就想着用水温上。王一博害怕一会儿肖战回来他的古文又忘了，赶紧照着手机温习。孙尧给赵卓发消息说他也要一起出去玩儿，赵卓很爽快，让他在门口等着。

　　很快到了八点半，孙尧到门口等着赵卓，王一博在客厅里继续默背他的古文。

　　“战哥战哥，我来给你汇报工作。”听见门响的声音，王一博赶紧跑到门口迎接肖战。

　　“嗯，孙尧跟着赵卓一起玩儿了。”

　　“哦……啊？”怎么不打声招呼。

　　“一会儿你可能要自己回家了。先进来吧，汇报什么？”

　　“……哦，就是我今天下午背了一段离骚了，想背给你听听。”

　　“嗯。”肖战边回答边走，到厨房很自觉的喝药。

　　“……苦不苦啊？”王一博看他皱着眉头。

　　“……呼，还好。”肖战把碗放下，就着水龙头漱了好几次口，“去书房背吧。”

　　“嗯。”王一博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开口：“长太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背完了？”肖战挑了一下眉。

　　“嗯，怎么样？”王一博满脸期待，他自以为背的很不错。

　　“还算流畅……不过，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两篇文章背到一起的？你不感觉奇怪吗？”

　　“什么？”王一博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背串了。”肖战有些嫌弃的说，“以后不要再两篇文章一起背了。”

　　“……哦。”王一博低着头，很低落。

　　“别丧气呀，继续加油！”肖战鼓励他。

　　“……嗯。”王一博还是低着头，很委屈的样子。在肖战有点没办法的时候，王一博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肖战，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肖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关了书房门，正要问他为什么，却被勾住了脖子，好看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唇齿交错，他闭了眼，轻轻环上王一博的腰。

　　残存的中药味在两人唇间蔓延，淡淡的。王一博比肖战矮一点，此时他踮着脚尖很不舒服，带着肖战走了几步让他靠在墙上，仔仔细细地品尝这带着药味的香甜。

　　“恭喜你，战哥，你学会换气了。”

　　“……”肖战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战哥以后如果要鼓励我，一定要实际点，不说别的，就像这样就好。”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什么时候回家？”

　　“……没人送我，我一个人怕黑……”说白了就是想赖在这儿。

　　“怕黑？那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为什么？”

　　“我床小，挤不下。要不你去赵卓房间？”

　　“……”借口，“我怎么能睡赵卓房间，你床小？”

　　“嗯，如果你嫌沙发太小可以在客厅打地铺，我房间也小，睡不下。”反正不能进我卧室。

　　“……”完了。“战哥，其实……”

　　“我给你抱被子。”肖战打断他的话。

　　“别，我说其实我可以回家睡。”王一博极不情愿。

　　“那就请吧。”肖战帮他把门打开。

　　“……”这是怎么了，亲一下都不让，刚才还不是这样的，明明还主动抱他……

　　王一博不情不愿的往门口挪。

　　“一博……”肖战喊他，王一博以为要挽留他了，十分开心。上前拉住肖战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赶我走的……”

　　“……我是说，明天把离骚背会，后天你就该回学校上课了，到时候我看着你默写。”

　　“……”王一博感到打脸，“战哥……”

　　“快回家吧。”肖战把他推出门外，并且关上了门。

　　哼，背成这样还有脸提条件，我让你提！肖战带着火去洗漱。

　　一直到了王家，王一博还是没想通。为什么呀？明明都主动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