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因,沾染后必会有果,瞧着酒楼里掌柜的算盘,敲的叮当直响,算的毫无遗漏,可若换一样该如何
这尘世间是非善恶,到底如何算,又归来主持,你,还是我,或是别人。
又是一年飞雪漫天的季节,庭中小院的屋子里,一位夫子正在讲课,那些学生们自然是睡觉的睡觉,认真听课的认真听课,各成一排,那位夫子走过去轻轻的敲了敲一位正在睡觉的书童的脑袋,那书童立马清醒。
“为何睡觉?”夫子问道
书童揉了揉眼:“作业太多……晚上没有睡好……先生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夫子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好似叹了口气忽然说出一句让所有书童目瞪口呆的话:“今日不上课了,给你们讲个故事提提神。”
夫子是思绪飘到很远,远到……
三十年前
晚风微扬,冬日已至,雪天盖地,天呈灰黑色,雪还继续下着,寒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
洞庭湖边一中年男子偶遇此处,一身墨色衣裳,神色十分严肃,正当他弥留之际听到几阵嘶哑的婴儿哭声,随后他微微仰首,望向湖边。
信步走去原来是一个弃婴,那男子轻轻抱起冻得脸通红的婴儿,另一只手凑过去摸了摸那婴儿的脸,甚是冰凉,这婴儿倒是不怕生,稚嫩的脸上露出有着一堆酒窝的笑容。
那双眼睛十分明亮,好似有光,见这个人抱起他,似乎知道是来救他的。
婴儿被一块黑色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小手还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糕点,可见其丢下这个婴儿的人必定是于心不忍,近来战火连连,且自己自顾不暇,所以只能忍痛割爱。
那男子叹了口气,用自己身上裘衣盖到婴儿身上抱起走远,渐渐的消失在了雪地。
清风门
此刻山门正殿外站着两个守门弟子,大约十岁左右,漫天大雪,其中一人冷的对着手哈气俩腿冻得直打哆嗦。
“这天气太冷了,陶然哥你说咱们要不要拿个火盆过来?”曲吟松继续搓着手,撇了一眼陶然问道,但这人好像是个大石头似的站在那纹丝不动,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要不是他鼻息边有呼出的热气外加有时候还眨眨眼,恐怕都要让曲吟松怀疑是冻僵了。
陶然已经神色不改:“你见过哪个门派正殿前放火盆的,是想把清风门烧了吗?”
曲吟松听着也觉得没趣了:“算了算了,那你也别一直站着望一个方向,有时候多看看我,没准我冻僵了你都还不知道。”
言毕,曲吟松继续老实站着了,但他眼睛特好使,恍恍惚惚看见远处大雪之间有一个黑衣人向正殿走来,那身形不用多看曲吟松也知道谁,“陶然哥,你看远处好像是掌门回来了。”
陶然依旧淡定:“早就看见了,别瞎嚷嚷成何体统。”
曲吟松撇了撇嘴,随即又笑道:“等掌门来了,我求掌门要一个火盆来烤烤。”
曲陶然听后瞥了他一眼道:“你以后别犯事就不用守门了,还有,以后犯事别带着我。”
“那不行,我爹说要你带着我,所以我也得带着你。”
这番胡说八道的言论气的曲陶然直翻白眼。
但说起来曲吟松的爹,也就是清风门掌门顾源的二师弟曲河星,陶然年幼丧父丧母,被曲河星抱回清风门待如亲子,自小便和曲吟松一块,也是一般年纪。
随和十分无语的看了看曲吟松,似乎想把这个人揍扁,然后臭骂一顿,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黑衣人来到了正殿门前,身上本身一身黑衣,但却沾了一身的雪,手里抱着一个婴儿,那人尚未开口。
曲吟松像是看稀奇似的忙走过去笑道:“顾叔,这婴儿是谁啊。”
曲陶然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爹平时怎么教你规矩的?掌门没都没开口说话。”
曲吟松闻言,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没再多说。
顾源到觉得没什么,他可是各大门派掌门中公认的出了名的好脾气,性格十分温和。
“无事,都是一家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源见曲吟松冷的直打哆嗦,又道,“这天气怪冷的,你们别守门了都进去吧。”
曲吟松顿时喜笑颜开:“那我给您把这婴儿抱进去。”
曲吟忙接过婴儿,三人也进了殿中,消失在了门口。
雪依然下着,清风门外的青山已然成了白茫茫一片,天气虽冷的可以滴水成冰,但人心却是热的,这世间最美的,不过是风雪之际,有人以炉火相待,所以,幸得。
五年后
“玄儿,慢点跑。”顾源叫唤着。
可顾玄生来好动,总是这里的花那里的草,喜欢摘着玩,所以整个清风门后来都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缤纷烂漫。但花自生来便易引蝶,顾玄正看着花欢欢喜喜,突然眼帘一只蝴蝶过来,当真是吸引了顾玄好奇心,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飞舞的蝴蝶。
忽然蝴蝶落到花上,顾玄蹑手蹑脚向蝴蝶移步过去,趁不注意立马抓个正着,随后又小心翼翼捏着,跑到顾源面前。
顾玄笑了笑:“师父,您看这蝴蝶好不好看。”
顾源闻言望向顾玄手中那只白色蝴蝶笑道:“好看。”
童年天真无邪,听到人夸,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可随后顾玄手中一松,那蝴蝶向仿若重生般立马飞走,顾玄那双清澈透亮的眼,就这样看着那蝴蝶远去,直到消失在眼底。
顾源见状,眯了眯眼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故意问道:“为何要放了它?”
顾玄咬了咬唇,似是费力的在想一个回答,憋了半天带着些许羞愧道:“……嗯,玄儿愚钝,不大清楚,但觉得还是放了它比较好。”
顾源又笑了,语重心长道:“玄儿,这世间很多东西若不能强求便不去求,对于自己喜欢的,不应该是去占有,而是放开。”
顾玄眼睛眨了眨,有些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何为强求?”
顾源闻言站起来抬头望了望远处,十分语重心长,“但凡觉得心苦,便是强求,”
“好了咱们回书房看书去,今天你可没好好练字。”顾源说着轻轻的敲了敲顾玄脑袋。
又是一个五年,那年在清风门后院捉蝴蝶拿笔弄墨的小孩,已然长成了一个手握长剑,英气勃勃,眉目俊俏的少年。
正直夏日,天气热的可以把人烤焦,顾玄躲在校场旁阴凉处歇着,手中拿着西瓜,津津有味的边吃边看那校场上练剑之人的剑法。
此剑法虽是顶级,但出剑人举棋不定,优柔寡断,本可以一击即中,但因瞻前顾后导致剑锋偏差,实在是有所辜负,顾玄在校场旁观许久,叹了口气,似是忍不住了。
“师兄啊,你这剑法不熟练,我来教你。”
苏行舟翻白眼道:“鬼才要你教,一边去,别打岔。”
顾玄听后十分不屑:“那行那行,你自己练去。”
言毕,顾玄拿着他那把剑走了。
少年人的心性,如刚酿出的酒,干香甘冽,但太过寡淡浮躁,终不似那陈年老酒,醇厚浓香,满口连绵悠长。
又是一个五年,此刻的顾玄,年纪已有三五,冬日刚过,此时骄阳正好顾玄躺在屋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甚是悠闲。
“顾师兄,陆师兄说要找你比试。”屋下少年冲着顾玄喊道。
顾玄翻了翻身,依旧不理睬,心道这几天就要上演的一场戏码,他早就玩腻了,次次都是他赢,搞得他都了无生趣了。
那年少喊了几声没人应,似是有些不甘心,又继续喊着,好半天,顾玄才懒洋洋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行了,别叫了,我过一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