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之外，千米以上，微光正依着海面漾开，海风裹挟着清冽的水汽卷上边岸，偶有几声鸣叫飞掠又消散，全然不同于午时的喧嚷，安静的另人心悸。
而此时，唐舞麟正艰难的同床铺作着斗争。半夜的思虑并没有换来平静，反叫他这颗心分外不安。最终还是扛不过困倦，可堪堪睡了一会儿，又到该起身的时候，只得是按照习惯翻身下床。
简单洗漱一番后，唐舞麟抄起搭在椅子上的长褂便向外走去。
一开门，就见到了那个搅动他整夜思绪的人。
霍雨浩正依着门框，同一 旁何幸的相谈。他看到唐舞麟出来，他很小幅度地对何幸摆了摆手，又回头笑着看向唐舞麟。
唐舞麟微微愣了一下，便又像往常一样扑向霍雨浩，不待霍雨浩反应过来，就粘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挂在肩上，一手揽过他的腰。对着旁侧的何幸说到：“何先生，早上好啊。”
“你、你好”何幸退开几步，看了看两人，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江组长还说要快点去”。
话音落下，何幸就朝着大堂方向离去。
看到何幸消失在拐角处，唐舞麟悄悄将头埋在他的颈脖，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尖，叫唐舞麟稍稍有了真实的感觉。
霍雨浩也任由他抱着，没有收拾这个小崽子。还顺手揉了揉他的头，“晚上没有睡好吗”？
唐舞麟原想中气十足的回到：还可以。可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就变成了“是啊”。
“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可以听听吗”。
“想知道。”霍雨浩本打算告诉他，突然又生出逗弄这人的意思。
唐舞麟非常诚实地点头。
“秘密”。
唐舞麟也没有一直追问，比起与何幸的谈话内容，他其实更想问问霍雨浩那个他几乎要确定答案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
哪怕结果不是他所期盼的，他依旧想知道。想知道于他而言，自己是个什么人。
似是发觉唐舞麟愣得久了，霍雨浩主动牵上他附在腰间的手，拉着他向大堂走去。
他们到时，大堂里已经站大半的人了。
那些人大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昨天所见的那个未知生物。或惊叹于他的容貌；或有感慨进入“海”的正确；或有对接下来的研究兴奋不已。
没有人怜惜那个尚在容器中不知是否清醒的生物，有的只是望着被黑布覆盖的容器的不加掩饰的热切。
也是，这些站在大堂中的可是人类啊，一个连自己的族群亲人都可以下手的种族，何况是一个不同于自己的生物。
穿梭在人群中，他听着人们对容器中的家伙的言论，霍雨浩的心越渐寒冷。他偷瞄一眼唐舞麟，那他是怎么想的呢，对于自己这个“生物”。
应许是感知到了霍雨浩的不安，握紧了他的手，“我在，没事”。
约摸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到了大堂。
“咳咳，”姜斐适时的开口，“时间有限，先请各组组长来观察这个生物。因为暂时不知道这是什么物种，就将他当做童话中的美人鱼，我冒昧先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尘”。
他倒也担得起这“尘”字，真真是美得不似凡尘。
在他说话的时间里，各个组长已经到了容器跟前，静待指示。
姜斐点点头，关笑便拉下了黑布。
“尘”已经醒了，他睁着一对异瞳，神色淡然，全然没有被关押的自觉。唐舞麟甚至可以从他的眼里读出轻蔑的情绪。
他环顾一圈围在自己周围的人类，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姜斐说到：“人类果真是个贪婪的种族，不论哪里的都一样。”
姜斐走近容器，没有辩驳他的话，自顾自说：“人在屋檐下，改低头就得低头。”他指着身后的人，“你看大堂里站着的这些，可是个个都对你渴求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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