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干净后，换上套房内准备好的法兰绒睡衣，两人拥抱着趴在凸形阳台扶手处，眺望海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静谧，从前哪怕是在一块木板上漂流，也从未如此亲近过。
过了很久，韩信从这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向还在把玩自己长发的男人，表情恹恹的。
刘邦心虚地问出口，“是不是饿了？”
“没，西尔斯，你以前是人类吗？”
刘邦说自己记不清了，但是在同类那里打听过，说嬴政遇到自己的时候，只剩一个头颅，确实是人类。
韩信心中有了计较，继续问他，“那你想做回人类吗？”
“不想！”
“为什么？”
男人轻笑，为韩信整理好前襟的衣领，从桌上拿来一根雪茄点燃，动作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韩信伸手掐灭了烟头，指腹烫出一个疤来。
“小信信，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以后别吸烟，别吸人血，做个好吸血鬼，或者说做个好人。”
刘邦拉过他被烫伤的那节手指，扯下自己的一块皮敷上去，很快皮层与伤口合二为一，韩信的手指恢复如初，唯有刘邦的手背处有一块丑陋的地方在渗血。
“你怎么这么傻？”
韩信低头，吸走不断流出的鲜血，小鹿喝水一样的舌头蠕动之声传来，刘邦的伤势得以延缓，脸上笑开了花。
他已经找到让韩信主动亲近自己的办法了，只要他划破哪里，对方就会心疼地趴下来吮吸哪里的血。
他轻轻地靠近对方，隔着那受伤的手背，抵住韩信的额头，鼻尖相触，说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不再抽烟，不再吸人血，不再干坏事，但我害怕自己会忘记对你的承诺，需要有人一直在耳边提醒我，韩信，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正在处理伤口的韩信，被这堪比恶魔的引诱还要动听的声音打动了，在那一刻，他想过奋不顾身和他去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可很快就犹豫了。
“如果我想变回人类呢？”
刘邦抬起他的下巴，两人视线胶着在一块，一上一下，一人在仰望完美的神明，一人在俯视堕落的天使。
“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到成为一个人，不分彼此。”
“可吸血鬼会在漫长的岁月变心，也会厌倦彼此。”
“我不会，我永远不会厌倦小信信，迄今为止，你的罗勒香味是我闻过最浓郁的。”
韩信捂住自己的一只眼，悲伤地流下泪来，“可我已经不是圣教徒了，再也无法浸泡带有罗勒香味的圣水，很快就吸引不到你。”
晶莹的冷泪从眼角滑落，拖出一条长长的泪痕，汇聚在下巴处，将落未落，刘邦用指尖揩拭，抿入口中。
“别难过，就算没有罗勒香味，我待你始终如一。”
“他们放我出来，是为了引你现身，今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韩信起身离开，刘邦瞬移到房门前，把门锁死。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要这么离我而去？”
“有一款加强血清，只要我注射了就能变回人类，我不要和你一样做吸血鬼，你懂不懂？”
“我不懂，吸血鬼有什么不好？你如果讨厌我，之前又为何要与我做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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