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穆远缓步踏入重火宫的大门,一眼便瞧见宇文中嵩正躺在床榻上,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那虚弱的表演竟让孙子毫无怀疑地信以为真。
翌日清晨,上官透、重雪芝和千雪心一同前往符一涯的住所。刚踏入院门,果然看见王尹涯的身影伫立其中。然而,他的举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不仅神色自若,连平日里从不离身的银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这王尹涯凭空不见踪迹,莫非已经盗取了秘籍,正在暗中修炼?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不无可能啊。符一涯隐居多年,行事低调,确实不容易引起怀疑。若说他藏身于符府苦修,倒也算合情合理。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只是,我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不能简单断定。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我还需再细想一番。
就在此时,一阵悠长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鲁王夫妇的轿辇缓缓经过。上官透下意识地举起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被轿上的妹妹上官筝瞥见了身影。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上官公子,你身为国师之子,又是月上谷的谷主,究竟算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命官?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我既不听命于朝廷,也不受制于江湖,只关心重姑娘的安全罢了。公主殿下以为,我是属于何处的人呢?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嫉妒。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听闻这相州乃鲁王的封地,敢问这位鲁王究竟是何许人物?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正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那你姐姐岂不是……成了这位鲁王的王妃?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正是。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既然如此,何不顺道去探望一番?
上官透欲言又止的神情令重雪芝满心疑惑,不由得皱起眉头。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公子,你这是……嗯,到底有何深意?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重姑娘有所不知,皇亲国戚的身份也分三六九等。有人高居云端,受万人敬仰;也有人孤掌难鸣,沦为他人玩弄的棋子。单论我们上官家,虽为国师之族,却因种种缘故不得不委曲求全,实属后者。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这上官大人可是当朝国师,又有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婿,难道也会遭此冷遇?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那二皇子并非嫡出,还常年受皇后压制,朝堂上无人肯为他仗义执言,处境自然堪忧。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我明白了。就像我这样,虽贵为重火宫宫主,却也不是事事随心所欲。宫中长老们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稍有差错便罚我反省,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不同的是,重姑娘至少清楚自己的来路与去向,可我……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公子这话说得忒深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算了,重姑娘还是这般童心未泯。走吧,先回客栈再说。
夜幕降临,三人再次拜访符一涯,试图解开王尹涯来到相州的真正目的,以及是否真的盗取了莲神九式。听到上官透提起王尹涯的名字,符一涯顿时慌乱起来,敷衍几句便要送客。然而,上官透、重雪芝和千雪心皆非易与之辈,逼得符一涯无法脱身,只得带他们来到一间阴冷的地窖。
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赫然是王尹涯!据符一涯讲述,自从师兄王尹涯接任银鞭门掌门后,自己便退出江湖,隐居于此。两天前,王尹涯寄来飞鸽传书,称将前来参加小儿子的满月宴。谁知宴会前夕,他竟离奇身亡。尸身未留下任何内外伤痕迹,但随身携带的银鞭与掌门令牌均已失踪。迫不得已之下,符一涯只得将师兄的遗体暂时冷藏,并找来一个术士假扮王尹涯,以争取时间寻找失物后再公开噩耗。
回到悦来客栈,三人推门而入。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我们回来了。
朱砂(护法)少宫主!
砗磲(护法)少宫主!
朱砂(护法)(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不必多礼。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哎呀,小乞丐?你不是在东都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我担心他会流落街头无所依傍,于是将他带回了身边。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原来上官公子竟如此心善。
咕咕以前为了活命,我偷过东西、撒过谎,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坏事了,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能知错就改,已是莫大的善举。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那你打算放弃卖画了吗?
咕咕我愿意给上官公子当书童,跟他一起读书、练武、成为大侠,还能……爱美人。
上官透刚刚端起水碗喝了一口,听到“爱美人”三字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引得旁观的千雪心、重雪芝和朱砂纷纷忍俊不禁。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行了,别胡闹了。
海棠上官公子,我们想收留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朱砂(护法)好啊好啊,少宫主!不如把他也带回重火宫吧,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多一个弟弟,重火宫也能多一名弟子,长老们一定很开心。
海棠是啊是啊。
琉璃是啊是啊。
上官透(月上谷谷主)若是重火宫愿意接纳他,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这也需看少宫主的意思。
朱砂(护法)少宫主!
琉璃少宫主!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你想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咕咕当然愿意!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好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咕咕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喊我小乞丐,你们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小乞丐”这名字实在不雅,不如我替你取个新的吧。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那好,公主殿下觉得怎样合适?
琉璃叫玛瑙或者翡翠如何?
朱砂(护法)这些都是女孩用的名字,太难听了!
这时,一阵“咕咕”的肚子叫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朱砂(护法)怎么又饿了?
咕咕呵呵。
千雪心(大魏长公主)既然你的肚子总是这么爱叫,不如以后就叫“咕咕”吧!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这个名字不错。
朱砂(护法)咕咕,挺好听的!
重雪芝(重火宫宫主)我再问你一次,从今往后,你叫什么名字?
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