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山贼多，路上不太平。没想到你祖母一行人，走到半路，真的就被山贼劫了。多亏你那个叔公机警，让你祖母他们乔庄成村人，躲在当地的农舍里，自己悄悄去衙门搬了救兵，最后官兵来了，才把大伙给救了。说到这个事情，你祖母到如今也经常挂在口边，说是十分感谢你叔公的。”
“唉！”刘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当时人都救了下来，可是山贼都是些蛮狠的主儿，情急之下，还是伤了人了。为了救人，你那个伯祖父当场就死了，你叔公的一条胳膊被砍伤了，还有你二叔苏茂，那时候才三岁，被打伤了脑子，至今都昏昏傻傻的……”
刘氏庆幸道：“还好，当时伤的不是你父亲，不然现在就没你这个臭丫头了。”
苏墨回忆起来，的确在苏家见过一个左手受了伤的男子，大约五十多岁。想必，就是刘氏口中的苏家叔公苏睦全。至于刘氏说的二叔，苏墨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好像从没见过似的。
刘氏之前口中说的那样的事，大概就是指的这个。
“那后来呢？”苏墨问。
“后来，大家进了京了。你祖父十分感激自己这个兄弟，一定要留他在京里同住，说是方便照顾。前些年你爷爷去世，你爹爹为了感激他们，更是把他在德城的妻子妾氏子女也都一并接了来，就住在苏家里面那几间院落里。”刘氏向东面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再后来，你祖父遍访名医来医治你叔公和自己的孩子，可是都没什么用了，大夫看了都说是无能为力。为了这件事，你祖母也是心里难过了好一阵的，这些年其他两个孩子都慢慢长大成人各自成了家，唯独你二叔依旧是傻子一个，先前还养在京郊的一所宅院里，你祖母得空就要去看看他。只是这两年，你祖母腿脚不太便利了，去的次数也少了……去年开始，就移来本家一同住着，不过听说现在还和小孩一样，呆呆傻傻的，怕是见了生人会受惊吓，也就在最里头的房子里住着……你出生起就没见过的，不知道，也不为怪……”
刘氏说着，像是十分感叹的样子。
“剩下的，你都应该是知道的。你祖父的官后来越做越大，你父亲得了你祖父的阴翳，也早早的在朝廷里做了官，这才娶了你娘我。要不然，以我娘家在京城里的声势，我还指不定嫁给谁呢！”
“咳，咳……娘……”苏墨假装听不见。
刘氏也觉得自己失言，就继续赶紧说道：“你爹爹可不像你祖父那般专情，从头到尾就你祖母一个。你爹爹后来又娶了二房，三房那几个你是知道的。”
说着，刘氏不免露出不悦的声色：“好在碍于我娘家的威势，你爹爹并不敢怠慢于我，你和绸儿又是我的亲生女儿，是嫡女，你爹爹从小也是十分疼爱你们的。不像苏芸和苏檀分别为二房、三房所出，命就不同了……”
二房和三房几个，每天晚饭的时候苏墨都会遇见，算是比较熟悉的了。刘氏不打算细讲，苏墨也不问，只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
刘氏大约觉得自己这家的事情，说起来就有些生气，就草草地带过了。
“剩下就是你小叔苏狄，唉，也是一个扶不起的，从小不学无数惯了，跟那些个豪门公子后面，尽学了一些不着调的东西。自己明明就有两房妻妾，偏要跑到外面那些风流地方去找……”
刘氏忽然卡了一下，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唇，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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