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溜着被她五花大绑的朱思思领着一群男子到了朱府讨债,好家伙,开门就几个面相凶恶的家丁拿着圆棍出来呵斥他们。
捂着嘴咳嗽两声,示意这些叫骂的家丁看过来,果不其然他们便被吓得不在言语,领头的那个连爬带滚回去禀告朱老爷。
一协商后,颜朔妁放了朱思思让她回到自己父亲身边,朱老爷看了看地上被打倒的几个护卫也深知颜朔妁不好惹,眼神示意管家将准备好的钱抬了出来。
见着这几筐铜钱,颜朔妁问了问身边的男子“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总共八十两。”男子答道,眼神却离不开筐里的钱,似乎生怕朱老爷反悔似的。
“八十两,一两是多少文啊?”只能现学货币兑换了。
完全不理解颜朔妁为何会问这种连三岁幼童都知道的事,男子还是答道“一两可换一千文。”
what!难怪拿筐装,这多笋啊!如此大的府邸找得出八万铜钱,难道掏不出八十两银子吗?看他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不就是想侮辱他们的自尊吗?
“自己数数吧!”等会儿就送你们去见阎王。朱老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这些农夫虽然讨到了钱十分欢喜,但朱老爷这做派却是在侮辱他们,齐齐向颜朔妁看去,出乎意料,颜朔妁还真站在一旁认真数了起来,还招手让他们一块来数。
他们面面相觑,压住心中对朱老爷的不满蹲下数钱,一文钱一文钱数。
没想到颜朔妁这样的脾气真的会蹲下数钱,林一倒是夸赞“能屈能伸,颜姑娘还不太过于直率。”
摇了摇头,凌梓枫俊脸上染上一丝笑意,无声否定了林一的说法。
装模作样数了一会儿,颜朔妁给了他们眼神让他们一起站起来,她把手在衣上擦了擦,一向灵动的眼神蓄满了冷意“什么意思你!还差二十多两,是看不起我是不是!你这乡绅做的也太没品了,真替你祖宗十八代丢人。”
朱老爷被她一顿说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刘护卫还在带人赶来的路上,也不得不拉下脸和颜悦色对颜朔妁“这些农夫不识数,我们可是备足了银钱,大侠你莫怪,你们几个,给大侠好好数清楚!”
闻令,几个家丁便开始到竹筐便数了起来,他们数,颜朔妁就在一边打岔,数到最后几名家丁满头大汗报出来的数字还是错的。
没办法,援兵还未到,朱老爷耐着心继续让他们数,颜朔妁折腾了几次他终于忍不住了“大侠,你这样不是存心拿我们寻开心吗?”
侧着耳朵再让他说了一遍,颜朔妁一副夸张的表情“是吗?既然你拿不出一两一两的银子,数一下费人又如何?不如朱老爷您亲自来数,这次我就站在一边,绝不再言。”
说到做到,颜朔妁这次真没有捣乱,倒是把朱老爷先前看着他们数钱坐着的太师椅端过来自己悠闲坐着,还挥手让朱老爷的管家去给她和这些农夫倒茶拿些点心来。
管家询问的眼神看向朱老爷,本想拖住颜朔妁,谁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此刻又不能发火,心里咒骂着颜朔妁,想着等会儿要把她千刀万剐解心头之恨,嘴上倒是说道“大侠吩咐了,还不快去!”
见着颜朔妁一副悠然自得喝茶吃点心的模样,林一没想到自家公子真的猜对了“颜姑娘还真会磨人。”
凌梓枫默默看着颜朔妁用指尖擦去嘴角的糖粉,想起了前几日晚上遇见颜朔妁,她也是偷吃过后将糖粉弄到嘴边。
“她也不怕别人下毒。”凌梓枫语出让林一一惊,的确,颜姑娘拿起就吃,完全没想过朱员外会在其中加点什么东西。
朱老板早就养尊处优惯了,只是点个钱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数完之后,转身对颜朔妁道“大侠,这里不多不少整整八十两。”
颇为不舍离开了椅子,颜朔妁就这清茶将嘴里半块桂花糕吞下,无视朱老爷,慢悠悠走到竹筐,抓起一把铜钱,骤然脸色一变将钱撒在地上,眼神就如利刃向朱老爷射去“好啊!竟敢在里面掺假钱!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啊!”
不由分说揪住了朱老爷的衣领,朱思思的异瞳她见识过了,不出意外朱老爷的异瞳也是兽化,这种异瞳在她绝对力量压制下根本喘不过气。
发怒到抓住朱老爷只是几秒之间,众家丁立刻就傻眼了,回过神来想要救朱老爷一股脑冲过来便被朱老爷呵斥退“大侠,你怕是误会了,怎么可能会有假钱呢?”
松开朱老爷,颜朔妁笑了笑,眼里尽含嘲讽之意“别以为我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那些保底的护卫在哪?再不出来我就揍死你个鳖孙。”
自己的心思被颜朔妁猜中,朱老爷脸上的笑意就像见了阳光的雾气一样飘走了。
看着颜朔妁应对十几位异瞳者中游刃有余,林一意识到,颜朔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强。
“你觉着她说的是真话吗?”一向脸色冷漠的凌梓枫此时脸上浮现些疑惑。
想到前几日颜朔妁在酒楼对公子所言,林一变了脸色,那一套措辞漏洞百出,若真是派来刺杀公子之人,怎会是这般性情,连个谎都不会编。
深邃的眼神落在颜朔妁明艳的小脸上,他抿了抿薄唇“我似乎真的认识她。”第一眼见到颜朔妁便觉很是熟悉,但的的确确颜朔妁从未出现在他记忆中。
派人查她也并无头绪,不知她从何而来有何目的,极其神秘倒是勾起了凌梓枫的兴趣,他倒要看看颜朔妁能掀起什么浪。
当颜朔妁将朱老爷最后的底牌刘护卫手一抡,飞出的刘护卫将墙壁砸塌被落下的石块砸的不能起身时,自视甚高的朱老爷原本都在端茶看戏了,这下子直接被吓跪了,眼泪汪汪的求饶。
拇指抚过先前打斗脸上留下的伤痕,火辣辣的作疼,血液不断从这伤口中流出,一会儿便覆盖了半张脸,颜朔妁用手根本来不及擦。
同行的农夫们颤颤巍巍道“颜公子,你,你,你破相了!”
他们见识了颜朔妁有多生猛,替他们出头他们很是感激,但又惧怕颜朔妁破相发怒闹出人命。
破相!简简单单两字让颜朔妁脸色煞白。
手摸了摸自己脸,脑子一片混沌,颜朔妁表现的很强硬,内心还是个小女生,自然对容貌极其重视。
颜朔妁径直朝朱老爷走去,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后跑,冷汗直冒,手和脚都打着颤,腿一软就又跪倒在地上。
颜朔妁离他越来越近,他惊恐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嘴里不断求饶却被颜朔妁厉声呵住“住嘴,把银两加倍给他们,再找他们麻烦我要你好看,给我钱,我要去治伤!”
拿着银票的颜朔妁顾不得那些农夫的道歉,坐着朱老爷的马车朝医馆赶,马夫使出全力让马匹跑得尽量快些,马车里坐着的颜朔妁就似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