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丁程鑫看到马嘉祺后表情怪异得很。
马嘉祺心知肚明，却又装作纯良地边写病历边波澜不惊地询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丁程鑫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忍不住，“那什么，昨晚我们聊天聊到几点啊？”
马嘉祺用圆珠笔支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温温柔柔地笑，“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你睡着我就去办公室了。”
他见丁程鑫不接话，自然地坐在床沿捏了一下丁程鑫的脸，“怎么？”
疑惑的表情落到丁程鑫眼中，少年的脸立刻起了一层粉，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不……不是，我……我昨晚做了噩梦。”
“噩梦吗？”马嘉祺脸色突然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笑还挂在脸上，却让人压力倍增，他眯了眯眼睛，缓缓开口道，“我只听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呀，大概是平日里心事太多了，睡前还乱想，可不就梦到了吗？”
马嘉祺的话一说完，丁程鑫脸更红了，他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一下，张口欲反驳。
“好了，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了，你明天就出院了。”马嘉祺低下头，右手覆上丁程鑫的手，少年似乎抖了一下。
马嘉祺假装没有感受到，又施了些力，抬头时语重心长，“我也听你说过一些你们家的事。你出院，你爸……”他看了眼丁程鑫的表情，无异才继续说下去，“他来接你吗？”
丁程鑫撇头望向窗外，一贯灿烂的脸上第一次蒙了一层阴霾。
“来接我？你不了解我爸。”丁程鑫语气很冷，冷到马嘉祺觉得陌生，甚至还让他有一点难以形容的不安，“他每天往死里打我。”
丁程鑫说完，转头凝视着马嘉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哀伤也没有绝望，淡淡的，似乎还藏着些别的情绪。
马嘉祺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小孩儿。
他愣神的功夫，丁程鑫笑了。
还是那个赤诚温暖的少年，明亮又张扬，在他心上破开一道口子，然后无数的光漏了进来。
“不过我还有你啊~”
熟悉的丁程鑫带来的是熟悉的安全感，马嘉祺下意识地舒展开紧绷的表情，揉了揉丁程鑫的头发，佯装轻松地笑。
“那好啊，我养你。出院来我家住。”
“那怎么行。”丁程鑫眨眨眼，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住院费我还欠你钱呢，再住你家，欠得更多了。”
“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住，多一个人也热闹些。”马嘉祺道，“你来还可以帮我做家务，我最烦家务活了。”
“真的可以吗？”丁程鑫抬头，犹豫几秒后抿了抿嘴唇，“那……那我下个月生活费下来，就慢慢还你。”
马嘉祺笑笑不答话，视线下移落在少年的锁骨上，喉咙一紧。
有借有还。
至于还什么，怎么还……
那就有意思了。
马嘉祺除了值夜班的时候，回家往往都比丁程鑫放学要早些，当初说是要丁程鑫帮忙做家务，其实主要还是马嘉祺在做。
他似乎在某方面极其固执，曾经不止一次叮嘱丁程鑫，家里的东西不能乱动。
甚至给兰花浇水这样的事，也不让丁程鑫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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