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
香灯阁外武帝第一个拍掌。
随后跪拜的群侍皆起身附庸掌声，何公对况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陛下最小的女公子，少公卿。”
况玉想不到这个小女孩居然受武帝如此宠爱，公主的虚衔直接去了，上正经官位，还没有听说其他公主有这种偏爱。她可能还没有十五岁……可能要到六十小轮回的年纪才嫁地出去吧。如果出现和她同样尊贵的男人的话。
“请请。”况玉也说。在这个阉人面前这点小礼还是要保留的。
进了马车况玉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中间半躺着九州至尊中原的统治者，他一边坐着绝色小公卿一边坐着未来飞火门领袖的刺客。
马车厢内东西很少，供武帝小躺的加层占了一半空间，其余车厢两边摆两把阔椅子就占满大半个车厢，只余中间一条小道活动。
“陛下，为何要在门口设一戈……架？在下手慢一点可见不到陛下了。有些事陛下要托也只得再物色新人。”况玉主动说。
“你死不掉的。除非……”武帝靠着一个小方桌，后背垫着松软的靠枕，他手里有两卷羊皮纸，上面都是极其细致的墨线勾勒的复杂线路。
马车厢内顶部的月光石满满星星有九十九，照得里面灯光轻柔，让人说话的语气都放松了几分。
“除非有那么一位姑娘，用她大海一般的胸怀杀死你的火焰。星坛你去了没？”武帝懒懒地说。
况玉心说陛下您刚才眉间流露的哀伤是做戏的吧？心里正难受着呢——还有心思打趣刺客聊女人？
武帝其人就是难以猜测他的心思，身边伺候的侍臣跟殿上效力的臣子皆头疼于此，他们分不清皇帝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正经，每件事不但不敢糊弄还心惊胆战，总害怕武帝借着自己的玩笑话杀几个臣子娱乐。
余下的时间，武帝身边人都有些惧怕他的人所以常伴的人也对他有防备。除了况玉，这个年轻人是飞火门老头子介绍给武帝的，那时见面的第一眼武帝就喜欢这个小子，喜欢到如果不是飞火门老头子竭力劝话……况玉就成为史上第一个阉人刺客。
“回陛下，星坛的大祭司说我命中诸星极平凡，跟人的身份总差九分九。”
“没说克什么吧？”武帝抬起眼皮看了年轻人一眼。
况玉两腮的肌肉运动了一下，他看着对面的少公卿说：“大祭司说这一点看不出，碍什么人的信息命里行运难分辨……”
“反正不是克妻，你看我的公子如何？”武帝甩给况玉手里的羊皮卷。
“少公卿容貌体样气神地位无不逊仙宫天女之处，陛下的至宝无过于少公卿者。”况玉老实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恭维我女是假，贬低玉珊瑚盒是真吧！”武帝说。
“我以为您没看清呢。不过里面的东西还在。”况玉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牌子。
“啊！”在况玉对面玩弄发梢的少公卿看到自己的玉牌在况玉手里大叫一声就扑到况玉怀里便夺。
况玉侧着头躲避少公卿莽撞的小脑袋，他与这位尊贵的皇帝的女公子无比地近，扑鼻的香气来自少公卿皮肤和衣角，况玉心说女人不管什么年份出生总有虎年降生的血脉。况玉不知道这半大女孩身手如此矫健，马车内虎跳加飞扑衔接地十分流畅，如果武帝不在身旁自己说不定会反抗两下多戏弄她一会儿。
少公卿极其简单地从这个耍刀子的人手里夺回玉牌。女孩坐回自己位置，而况玉则极尴尬地慢慢放低自己僵硬的身体，这女孩想必没有经过宫内老嬷嬷的教育，换其他公主顶多粗骂一句嘴头让况玉换玉牌，而少公卿这种像母老虎献身的方法亲夺……实在罕见。况玉和少公卿差点脖子都缠在一起了，况玉整理好衣服眼睛去看武帝的表情，发现武帝也在看自己，嘴角什么意味猜不出。
“陛下？”马车厢外何公敲门声响起。
“无事！”武帝嘴角还是弯起笑了。
……呼。况玉终于明白了那些每天上殿的臣子是何种心情了。
“陛下，这玉牌究竟何物？为何要送到香灯阁来？”况玉手里拿着羊皮卷，决定先问这个。
“我的随行玉牌为何在你手里？”少公卿直勾勾地看况玉。此刻女孩眼中的况玉不是耍刀子很厉害人而是让她有些害怕的登徒子，随行玉牌是证明身份的东西，丢了它可能失去皇家身份，而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要贴身放置……
“乱扣帽子可不好……”况玉自然听得出少公卿话中的话，他才是最搞不懂的人，到目前为止自己来这里要干些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召我来不会是陪这么点大的女孩游玩吧！？”况玉脑光突然灵光，转身便问武帝。
武帝从白袍下拿出一支西疆进贡的烟管出来，用火石管点燃抽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况玉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对面的少公卿脸色也变了，况玉去瞧她两道细眉皱起的样子，心里居然有怜悯油然而生……真是可怕，况玉心说武帝的孩子真是个个怪胎，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张脸，出去与其他刺客厮杀时是不是皱一下眉就能让对方怜悯自己一下然后白让自己一刀？况玉的这种想法出现时就被他扼杀了，他再去看少公卿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只不过眼神变了。
况玉见到这模样还真有点受不了，一方面少公卿容貌实在罕见而绝色，被她盯着老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般人的心境吧。另一面这小姑娘变脸的速度比比她皇帝老爹还快，真要长时间陪她，可比一直待在武帝身边难受多了。
……
一段时间的默契沉默后，马车外的人交谈声传进了马车内。
——“是何公！”
“不需点火了，小兄弟们快去开门，车里大人今夜路上等不得！”
“是是是……”
这是要出宫？况玉不知道武帝究竟要干什么，他点起西疆烟就是不想说话的表达。
夜深了，皇宫的正南门打开，一架马车驶出了宫墙，随行的七匹马各点一支灯丈照亮马车的周边两面。
……
（女爵的回忆，补充正文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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