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医一搭上沈眉庄的手,就感觉不对,这脉象分明是九个月的,他愕然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
但在皇帝和贵妃面前他不敢弄虚作假,只能硬着头皮回禀说这胎已经是九个月了,皇帝当时就冷下脸了。
甄嬛一脸不可置信,接着怒气冲冲:“你胡说,眉姐姐不是那种人,肯定是你医术不佳。”
“皇上,之前自己冤枉过眉姐姐一回,如今还要再冤枉一回吗?”甄嬛委屈巴巴的看着皇帝。
当皇上忆及那日沈眉庄一反常态,从平日里的冷淡忽然转变为献殷勤,而恰恰就在那一夜之后,她便有了身孕。思绪至此,他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了解不过,怎么可能次次一击即中?
皇上没有说话,只让人派章太医前来,便静待着惠嫔的孩子出生。
沈眉庄此次生产显得尤为艰难,几经周折,终于诞下了一名女婴。皇上让章太医看看这孩子到底几个月了。
早产儿与足月儿之间的差异,或许在常人眼中并不明显,但在老练的章太医的眼里,那呼吸频率、心跳强弱、肌肤色泽,乃至每一寸骨骼发育的状态,都逃不过太医敏锐的目光。
一番查看下,章太医也硬着头皮说出不是早产儿。
皇上勃然大怒,这贱妇不守妇道,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甄嬛依旧为好姐妹竭力辩解,她盈盈拜倒:“皇上,婴儿降生时的模样本就相差无几,仅凭这微末之状便冤枉眉姐姐,实在有失公允啊。这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莫要让冤屈蒙蔽了真相。”
“依臣妾看,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眉姐姐。”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说着便凌厉地看向弦思,那眼神犹如锋利的剑,似要从弦思身上找出答案一般。
“熹妃为何如此看本宫?莫非怀疑本宫欲加害惠嫔?本宫与惠嫔无冤无仇,又何故要陷害于她?”
弦思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甄嬛,语气沉稳而从容:“即便你对谢太医有所疑虑,那章太医呢?他是皇上亲自钦点的御医,连他也明确判定此子并非早产。熹妃,这等大事,你总不能无端将罪责推到本宫身上吧。”
甄嬛被说的无力反驳,皇帝将侍候惠嫔的宫人全部打落到了慎刑司。
也不知是不是谢鸣医术高超,沈眉庄并没有发生血崩,皇上下旨将碎玉轩暂时封了起来,连刚生下的孩子都不知被抱到哪里去了。
而今日发生的更是严令众人对此事必须守口如瓶,不得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经过慎刑司里两天两夜的折磨,彩月最终还是受不了,都一一交代了。
得知沈家被满门抄斩,九族虽没被斩,却也被流放,沈眉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父母那沾满鲜血的面容,族人那怨恨的表情,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挥之不去。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意,为了自己一时的私欲,竟将全族置于死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从脸颊滑落,带着无法挽回的哀伤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