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深,铜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分外清晰,一滴,又一滴,好似敲击在时光的脊梁上。
乾隆二十三年,瓜尔佳氏被指为永𤦷的正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成了侧福晋。
同时西林觉罗氏与索绰罗氏也被指给了永琪。
日子平常地流逝,到了乾隆二十五年。永璜封了定郡王,永璋封了贝勒,永珹却被过继到履亲王允祹名下,成了履郡王
然而永琪与永王𤤾未被封王,也未迁出宫中。一些大臣从这不同寻常的安排察觉到端倪:皇上或许正在这两个出色的儿子间衡量未来储君的人选。
只是弘历近年来愈发放纵,身体已不如当年强壮,他的目光常落在那些年轻的儿子们身上。特别是面对优秀的永𤦷和永琪时,往昔的疼爱与骄傲渐渐掺杂上忌惮。
他有意无意地疏远阿箬母子,反而抬举永琪,还将枚妃晋封为贵妃。
对于永𤤾更是严苛得很,稍有差错就是一顿如雷霆般的斥责,“蠢货”“废物”之类的词砸得人晕头转向。
站在廊下,目送着刚安慰完的儿子,阿箬的目光紧紧追着他略显疲惫的身影,眼眸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寒光。
那光芒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戳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乾隆二十七初,永琪旧疾复发,短短两个月后,虽被封为“荣亲王”,却仍没能挽救那年轻的生命。
失去引以为傲的儿子,枚贵妃悲痛万分,认定这一切都是祜贵妃阿箬所为,跪在地上哭喊着要彻查真相。
弘历心知永琪为何会得附骨疽,可转念一想,若能借此利用枚贵妃除去阿箬就再好不过了,表面答应得爽快,实则拖拖拉拉。
枚贵妃性子急躁,又容易轻信他人挑拨,她咬定阿箬是凶手。她和阿箬同为贵妃,平级的关系让她毫无顾虑,经常对着阿箬冷嘲热讽,还试图对永𤦷下手。
阿箬一点都不惯着她,带着人冲进永和宫毫不犹豫地甩了好几个巴掌过去,还把那毒药原封不动的都灌进她嘴里。
很快,枚贵妃在毒药的折磨中死去了。
阿箬面色平静,她不怕弘历因此震怒,毕竟她的家族今非昔比。
大弟高中状元,又有天花之功,从小小翰林院修撰一路升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小弟身披战甲,在战场浴血奋战,已成为两江总督。
就那个赘婿能把她怎样?
事实也确实这样,弘历听闻阿箬竟敢公然给嫔妃灌输毒药,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毕竟是枚贵妃要毒害皇嗣,阿箬又对外说辞是因爱子心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如此下策。
虽说行为有些过激,可到底是在枚贵妃毒害皇子在先,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了。
皇后被阿箬那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惊得愣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浮现出一抹苦笑。
要是早些年摸透皇上的赘性,自己也能像阿箬这样,靠着富察氏这座靠山横行无忌的话,那她这个皇后之位,又何至于坐得如此小心翼翼。
是她太看低自己,太捧着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