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良，没事吧。”
简单的几个字轻而易举的憋出了周九良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没再哭下去。
“没事啊没事，孟哥带你回家，来把手给我。”
周九良几乎是僵硬的把手递给他，孟鹤堂摸到他的手手心充满了汗，手背冰凉。
孟鹤堂他的手紧了紧，往外走去。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周九良没回答，孟鹤堂也不再问下去了，毕竟两个人刚刚认识，没必要去了解那么多，况且，周九良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脆弱冷淡。
他不愿意向任何人寻求帮助，哪怕被人欺负了，哪怕连盲棍都被人扔了，他也不愿意展示自己的软弱。
孟鹤堂就这样拉着周九良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到了门口周九良掏出钥匙，摸着门上的锁芯，插了半天也没插进去，他有些着急，孟鹤堂扶着他的手钥匙对上了锁芯。
门开了。
周九良脱出了孟鹤堂的束缚，绕过他侧身摸索着进了屋。
“谢谢你，其实你没必要天天等我的。”
孟鹤堂跟着周九良进了卧室，卧室里的装潢更是简洁，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小桌，桌子上放人工智能还有一张照片。
周九良让孟鹤堂先坐下，他去整理一下自己，虽然他看不见，但他知道他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孟鹤堂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
照片里小朋友一边拉着一个大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背景应该是游乐场。
孟鹤堂看着照片里的两个大人，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
他把照片翻过来，落款写着，2002年7月23日。
周九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到卧室，孟鹤堂就这样静静盯着他，他的眼里是一片的虚无。
“九良...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
周九良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孟鹤堂又说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不是，我八岁那年出了车祸。”
伤疤就这样血淋淋的被撕开，孟鹤堂居然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情绪，他有些心疼，心疼那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光明，过上了十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爸妈也在那场车祸里去世了。”
“...对不起。”
“没事，是我自愿告诉你的。”
“没有合适的眼角膜吗...？”
“......”周九良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无神的眼睛试图看向孟鹤堂。
“当时就有，是我不想要。”
孟鹤堂对上他空洞的眼睛，思绪被拉回到19年前。
—
“你们别动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谁也别想拿走我妈妈的眼睛！”
小男孩奋力推了一把挡在人前的医生，医生身后瑟缩着一个眼睛上缠着纱布的小朋友。
小男孩从男人手里抢过什么，瞬间撕的粉碎。
“都是你！你要拿走我妈妈的眼睛，我打你！”小男孩挥拳就要打上去，医生步步后退把小朋友稳稳的保护在身后。
小朋友从医生身后走出来，但还是紧紧攥着医生的衣角。
“哥哥，我不要了...我不要你妈妈的眼睛了...你别哭了。”
—
“孟哥？”
孟鹤堂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久久的无声和急促的呼吸让周九良莫名有些紧张。
“嗯...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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